在姜沁笙面前立了威，王雨晴回辦公室的時候，心情好極了，嘴裡還哼著歌。
同為紀懷舟的秘書，方弈多問了一句。
“姜小姐的入職手續已經辦好了？”
王雨晴抬了抬下頜，“辦完了。按照紀總的要求，我還特地好好關照了她一番。”
方弈皺起眉頭，他怎麼看都覺得，王雨晴會錯了意。
“姜小姐身份特殊，紀總可不是讓你刁難她。”
王雨晴眼睛一瞪，“我從高中就跟著紀總了，不比你瞭解他？還用得著你教我做事？”
她把手裡的文件夾摔得咣咣作響，對方弈的多管閒事很不屑一顧。
她能在紀氏工作，也是沈晴出國之前幫忙疏通，紀懷舟才點頭答應。
姜沁笙一直都是沈晴的死對頭，王雨晴有了機會，自然要投桃報李，報答沈晴知遇之恩。
方弈嘆息一聲，終究沒再說什麼，轉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中午快下班時，紀懷舟一通內線電話將方弈叫了進去。
他姿勢隨意的靠在椅子上，一雙長腿交疊著，右手揉著眉心。
“姜沁笙的工位在哪？”
聽紀懷舟這麼問，方弈稍稍愣了一下，如實回答道：“法務部36號。”
那是辦公室裡最角落的位置。
而紀氏法務部，滿打滿算不過十幾個人，遠遠沒有擁擠的需要安排姜沁笙去那的地步。
紀懷舟手上動作停下，雙手交握，淡淡抬眸看著方弈，“你安排的？”
他聲音很沉，聽不出喜怒。
方弈憑藉多年工作經驗，瞬間判斷出這是紀懷舟不悅的表現。
但他沒急著甩鍋，而是頂著紀懷舟冷得凍死人的目光緩聲道。
“紀總忘了，今早是王秘去人事部做的交接。”
方弈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此刻派上了大用場。
紀懷舟手指點了點椅子扶手，“讓她進來，解釋。”
王雨晴被叫進來時還滿臉欣喜，她沒想到紀懷舟這麼快就發現了她的小巧思。
這可是在紀懷舟面前好好露臉的機會。
以往讓方弈處處壓著一頭，她等這個翻身仗等了很久了。
不等紀懷舟說話，王雨晴便急著開口。
“我知道紀總特地招聘姜沁笙進來，就是為了給晴晴出氣。”
“所以呢？”紀懷舟問。
偏偏王雨晴就是個草包，在紀懷舟身邊混了多年，也沒學會察言觀色。
“所以我才特地把她安排在辦公室最角落，好讓紀總解解氣啊。”
方弈別過頭，不忍心再看王雨晴。
這樣蠢到可以寫進教科書的人，要不是藉著沈晴的東風，只怕連紀氏的面試海選都進不來。
能讓她在紀懷舟身邊混這麼多年空餉，也是她運氣好。
紀懷舟站起身，面容冷峻，薄唇輕抿著，面上蘊藏著不易察覺的冰寒。
“讓我解氣？那我還要獎勵你？”
他身量高大，站起身時壓迫感更重，一雙幽深的眸子緊鎖著王雨晴，眼底掠過一絲危險的光。
饒是王雨晴再笨，也察覺到了危險氣息。
她眸子驟縮，不敢相信自己的行為讓紀懷舟不悅。
“紀總，我說錯什麼了嗎？”
王雨晴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惹得紀懷舟不快。
紀懷舟伸手，緩緩解開袖釦，方弈極有眼力勁的給他遞上西裝外套。
他一言不發，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王雨晴一個，抬腳大步朝外走去。
方弈無奈嘆息一聲，對著王雨晴招招手，“還不趕緊跟上來！”
頂樓專屬電梯裡，三人沉默的站在其中，紀懷舟不說話，方弈和王雨晴也不敢出聲。
兩人跟在紀懷舟身後，一直向前走著，最後停在姜沁笙工位前。
紀懷舟抬眼看了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姜沁笙孤零零坐在這裡。
活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片孤嶼，在這間辦公室成了被孤立在人群中的一人。
而這個位置是身為總裁秘書的王雨晴親自挑選的，在其他人眼中就代表了紀懷舟的態度。
整整一上午沒有一個人過來給姜沁笙安排工作。
姜沁笙已經無聊到看手機打發時間，紀懷舟三人的出現打斷了她摸魚。
紀懷舟眼神輕掃過已經被嚇得鵪鶉一樣的王雨晴，“誰讓你這麼做了？”
“當初要不是姜沁笙，晴晴也不會被迫離開，遠走國外。您和晴晴也不會被拆散，我這是為了給晴晴出氣……”
王雨晴的聲音越說越小，態度仍是理直氣壯。
姜沁笙只覺得有些好笑，她眸光一轉，站起身看著王雨晴。
“你對你家晴晴這麼好，她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怎麼也不見你幫襯你一把？”
更別提沈晴當年離開華國其中內情不堪啟齒，被她姜沁笙逼走這套說辭也就騙騙王雨晴這種頭腦簡單的人。
可憐王雨晴，讓人當出頭鳥使喚了這麼多年，還一廂情願為人家發光發熱呢。
再看紀懷舟，眉頭從進來開始就沒放下過。
顯然也是對王雨晴這套說辭忍無可忍，已經到發火邊緣。
“紀總，你聽見了嗎？姜沁笙一直都是這麼詆譭晴晴的！她就是嫉妒心作祟，才一直想插足你和晴晴！”
越說越離譜，當著姜沁笙的面就往她頭上倒髒水。
她當年確實羨慕過沈晴能夠得到紀懷舟的愛，但也僅限於此。
周虹將她教養得很好，從小姜沁笙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不強求。
開口詆譭他人，這樣下作的行徑只會讓姜沁笙覺得噁心。
王雨晴胡亂攀咬，說出的話更是汙穢不堪，讓人難以入耳。
紀懷舟聽不下去了，冷斥道：“閉嘴。”
“紀總，你難道真的能容忍一個嫉恨晴晴的人在你身邊嗎？”
王雨晴拿出了一副誓要讓姜沁笙永世不得翻身的架勢，口中的話也越說越狠。
有她的加持，辦公室眾人也更加關注角落裡的動靜。
能讓大boss親自走一趟的事情，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王雨晴的話無疑也在刺激紀懷舟，讓他不斷回想起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他薄唇微勾，眼中冷光迸現，“我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置喙？”
他這麼一說，姜沁笙就明白了一件事——
王雨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