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笙清了清嗓子，又恢復了冷淡的樣子，“紀總管天管地，還不準人笑了？”
一句話，塞得紀懷舟無從反駁。
姜沁笙上了樓，按樓層提示找到了人事部。
身後的腳步聲卻從未離開她，姜沁笙停下腳步，轉頭對上紀懷舟沉靜的黑眸。
“紀總沒自己的事？”
正是早班打卡的時候，周遭人來人往，姜沁笙與他堵在路中對峙，十分醒目。
她瞪圓了眼睛，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紀懷舟聲音不緊不慢，“你是我的法律顧問。”
‘我的’二字，帶著灼人的溫度，燙得姜沁笙心臟狠狠一顫。
“嚴格來說，我是紀氏集團的法律顧問。”
迫不及待與他劃清界限，擺脫看似曖昧的烙印。
姜沁笙轉身瞬間，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撞進紀懷舟結實的胸膛。
鼻尖被硬邦邦的肌肉撞得發酸，眼淚一瞬間湧出。
獨屬於紀懷舟身上的冷香也一瞬間湧入她的鼻腔。
“你幹什麼？！”姜沁笙有些生氣，抬眸狠狠瞪著紀懷舟。
抬手推開紀懷舟，姜沁笙剛一轉頭，就聽到了一疊聲的道歉。
“不好意思紀總，我著急去送文件。”
女孩小臉急得通紅，手中還抱著厚厚一疊文件，眼下青黑，似乎熬了大夜。
她的胸牌晃了晃，上面標註著鮮紅的三個字。
實習生。
紀懷舟仍握著姜沁笙纖瘦的手腕，眉頭微皺，目光隨意掃過一邊路過的男人。
“你和她一起去送文件。”
被點到的男人忙接了一半文件過去，女孩也連連道謝，兩人一同朝著電梯間去了。
姜沁笙不自在地晃晃手，想要掙開紀懷舟的手，他卻不斷用力，握得更緊。
“別動。”
隨著紀懷舟不斷湊近，姜沁笙甚至能聽到他說話時，胸腔不斷嗡鳴的聲音。
身旁匆匆走過的每一個身影都投來探究的目光，尤其身側還是姜沁笙避之不及的紀懷舟，這讓姜沁笙有種裸奔的羞恥感。
紀懷舟伸出手，溫軟的指腹輕輕劃過姜沁笙眼角，為她抹去眼角的一滴生理淚。
與此同時，抓著她手腕的手也輕輕鬆開，向後退了一步。
紀懷舟雲淡風輕，“去報道吧。”
他目送著姜沁笙離開，擰著的眉頭緩緩舒展。
姜沁笙表面鎮靜，卻難以壓下心頭的異樣。
她緊咬著下唇，不去細想紀懷舟的意圖。
紀懷舟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分寸感，總是做出這些讓人難以揣摩意圖的行徑。
曖昧，卻又始終帶著疏離。
……
紀氏人事部。
秘書王雨晴接了紀懷舟的命令，等著給姜沁笙安排工作，等得無聊了就開始和和人事部同事侃大山。
“王秘，今天來報道的新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啊？竟然是紀總親自帶來的誒！”
花邊新聞誰不愛聽？尤其還是關於自家冷如千年冰山的大BOSS的八卦。
小辦公室裡，幾人都圍在王雨晴身邊，被如此多好奇的目光簇擁著，讓她十分受用。
她抱臂撐著靠在辦公桌邊上，“別想了，咱們紀總心裡有人了，不可能看得上別的女人的！”
“不是吧？王秘你知道內情啊？”
“難怪紀總一直這麼潔身自好，王秘，快跟我們說說，紀總心裡的女人是誰——”
“你好，我是來報道的法律顧問。”
姜沁笙禮貌地敲敲門，站在門口說道。
辦公室裡，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門口。
目光觸及姜沁笙，眾人齊刷刷怔愣了幾秒鐘。
只見來人身形高挑勻稱，身穿修身的休閒西裝，一頭墨色波浪卷披散在身前，最吸引人的便是那雙上挑的狐狸眼，彷彿會說話般靈動，即便只化了淡妝，也擋不住她明豔動人的氣質。
光是腦補，都能想象出她和紀懷舟站在一塊有多養眼。
姜沁笙也看到了王雨晴，柳眉微微上挑。
沈晴的好閨蜜，上學的時候沒少刁難她。
她就是化成灰，姜沁笙也忘不了她。
沒想到，當年依附在沈晴身邊的小跟班，如今也搖身一變，在紀氏混出名堂了。
姜沁笙沒有與她相認的打算，也不想和她算賬，只當做不認識的樣子，飛快移開了目光。
在人事熱情的指引下，姜沁笙很快就辦完了入職手續，也拿到了自己的工牌。
就在HR小姐姐要帶著姜沁笙去法務部安排工位的時候，王雨晴主動攬下來這個活。
“你們忙吧，紀總讓我安排她的工作。”
跟在王雨晴身後，姜沁笙始終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免得她再像上學時候一樣，裝作不小心摔倒的樣子使陰招嫁禍她。
“世界真是小啊，竟然把咱們又湊到一塊來了。”王雨琪音調稍稍抬高，一邊和路過的同事問好，一邊和姜沁笙憶往昔。
姜沁笙擠出一抹笑，嗯了一聲。
“你是紀總親自聘用的法律顧問，應該還不知道，京城那麼多比你能力好了幾百倍的律師，但紀總為什麼非要聘請你吧？”
紀氏這樣的大財團，本身就有法務部，卻偏偏要調用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律師。
其中深意，自然足夠讓人深思。
王雨晴有意在姜沁笙面前裝大前輩，姜沁笙也沒戳穿她，只搖搖頭，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
“你這樣的井底之蛙，上學的時候就見識短淺，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王雨晴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就她，還想和沈晴搶紀懷舟？
“紀總的眼裡，始終都只有沈晴一個人。我勸你還是斷了那份心思，別再不自量力了。”
帶著姜沁笙在法務部找了一個小小的僻靜角落。
王雨琪努努嘴，抬手懶懶地指了一下只有方寸大小的工位。
“喏，這就是你辦公的地方了。”
說完，她得意地看著姜沁笙，試圖在她臉上找到失望的神情。
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姜沁笙不僅沒失望，還滿意地笑了。
離紀懷舟足夠遠，在公司也不引人注目。
這哪裡是苛待，簡直是給她的優待啊！
姜沁笙看著王雨晴，發自內心地對她說，“謝謝你。”
王雨晴臉色一陣青白變換，很是精彩。
這姜沁笙，該不會當年受的打擊太大，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