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褚霆那小子從小就跟懷舟關係好，那混不吝的只聽懷舟的話。”周虹緊跟著附和，生怕姜沁笙拒絕。
姜沁笙聞言沉默，但翻遍記憶確實明白褚霆那個矯情矜貴的傢伙只服紀懷舟。
緊接著，就聽紀懷舟又說，“這週末我約了他打高爾夫，他下週要出差，至少三個月不會來。”
褚太太的肚子已經四個月大了，如果再拖三個月，要麼只能把孩子生下來，要麼就要引產七個月大的胎兒。
無論是哪個選擇對於她來說無疑都是深淵。
姜沁笙沒有再猶豫，而是暫時敲定了週末的約會，“我和褚太太商量下，看能不能週末見一面。”
褚霆這段時間一直躲著褚太太，自以為不見面就不會離婚。
她最瞧不起這種優柔寡斷沒擔當的男人！
紀懷舟聽到她的話，眼中不動聲色閃過一絲笑意。
掛斷電話後，姜沁笙立馬聯繫了褚太太，把褚霆要出差的事告訴她以後，褚太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跟他在週末見一面。
週末，高爾夫球場。
褚霆一改往日風光的模樣，頹廢的坐在紀懷舟旁邊。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打球？真沒勁！”他昨晚喝酒到凌晨，睡了不到四小時就被紀懷舟從會所包廂裡薅出來，現在跟沒有靈魂的屍體沒什麼兩樣。
“帶你見個人。”紀懷舟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正專心致志的擦拭球杆。
“誰？”褚霆撇撇嘴，心中不屑。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人。
他噌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慌亂到手足無措。
等到姜沁笙和褚太太走到他面前後，他緊張的磕磕巴巴道：“程頤，你、你來了啊。”
這還是程頤第一次主動來找他。
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消氣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會不會原諒他？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
他激動的話還沒說完，程頤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你以為一直躲著我就能不離婚麼？”
褚霆心裡咯噔一下，他無措的站在原地，目光不經意間注意到姜沁笙手裡拿著的文件。
離婚協議四個大字，刺痛他的雙眼。
一股涼意湧上心頭。
姜沁笙無視他倉皇的表情，將離婚協議放在了桌子上。
程頤衝她點點頭，輕聲道：“姜律師我和他談就好。”
褚霆苦笑一聲，沒想到走到最後程頤還願意給他留最後一份面子。
姜沁笙聞言識趣的朝草坪走去，剛走沒兩步就遇見了紀懷舟。
紀懷舟和她並肩散步，“不經意”的說道：“你高中的時候總喜歡溜到這裡玩。”
“是啊，以前窮沒見過世面，以為高爾夫球場是什麼好地方。”姜沁笙漫不經心道。
這片高爾夫球場是紀懷舟高二那年買下來專門用來和沈晴約會的“秘密基地”，只有她不識趣，總愛湊過來橫插一腳。
不願意和他獨處，她扭頭，問道：“乾媽呢？”
紀懷舟挑挑眉，反問一句，“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從同學聚會到現在，他們五年不見，可她好像表現得根本不想見他。
不知為何，紀懷舟心裡湧出一股難言的幽怨。
“沒有。”姜沁笙搖頭否定，但下意識的排斥已經出賣了她。
紀懷舟的眸色漸漸沉下來，幽幽注視著她，問到：“為什麼總躲著我？”
姜沁笙停下腳步，抬起頭，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想再犯賤。”
“犯賤”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就像是又一次親手撕開結痂的傷疤。
她從四歲起就跟在他身後當跟屁蟲，黏了他二十年，喜歡他喜歡到連尊嚴都沒有，現在回過頭再看，不就是犯賤麼。
眼見紀懷舟的表情變得難看，正巧周虹從不遠處的遊覽車上下來，姜沁笙匆忙收回目光，轉身快步朝乾媽跑去。
周虹女士一看見她就高興地把她摟在懷裡。
母女倆說了好半天話，她才想起介紹旁邊的小夥子給姜沁笙認識。
“沁笙，這是我同事的兒子，秦瑜。”
姜沁笙這才發現乾媽旁邊站著個年輕男人，那人一米八左右，身材勻稱樣貌周正，年齡在二十五歲上下。
“他剛留學回來，家裡是做生意的，條件不錯。”周虹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提醒她把握住金龜婿。
姜沁笙無奈的看了乾媽一眼，心想自己還沒有戀愛的打算。
但也知道乾媽是心疼她，她從小的大事小情都由乾媽一手操辦，現在肯定是覺得她年紀到了，又開始琢磨起她的人生大事。
她心裡一時間既無奈又溫暖，只能將注意力放在相親對象身上。
“姜小姐，你好。”秦瑜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姜沁笙的視線落在他懸起的手上，意外發現虎口處有層老繭。
“你好。”她剛要握手，旁邊倏地傳來一道涼颼颼的目光。
紀懷舟抿著唇出現在她身邊，臉色冷的快要結冰。
她的手一顫，指尖輕輕劃過對方的指腹，便很快落下。
紀懷舟的出現讓場面短暫的靜了一瞬，他這人不說話時氣場很足，往那一站充滿壓迫感。
秦瑜本來還想和姜沁笙單獨聊聊，誰知道他竟然不識趣的湊在他們之間，當起了電燈泡。
周虹沒辦法，只能硬把兒子拽到一邊。
“秦瑜是我千挑萬選給笙笙留下的，你不許瞎摻和！”她警告兒子道。
紀懷舟聽得不舒服，眉頭擰在一起，嗤笑一聲，“條件好就要嫁？我條件更好。”
“臭小子，胡說什麼呢！”
姜沁笙原本正和秦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聽到他們的對話臉上的笑容淡下來。
“我能叫你笙笙嗎？”秦瑜看起來機靈，但跟姜沁笙一說話就面紅耳赤大舌頭，“你……你不喜歡啊？”
“沒有。”姜沁笙扭頭衝他笑了笑，嬌豔的笑容瞬間擊中他的心臟。
原本想好的說辭被他忘得一乾二淨，他暈暈乎乎的說道：“我的產業在國外，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名下的財產都可以給你，只是要委屈你和我在國外定居。”
國外定居……
是不是意味著這輩子都不用看見紀懷舟？
姜沁笙心頭掀起漣漪，她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好。”
“你、你答應了？”
“嗯，結婚，出國。”她笑得眉眼彎彎，夾雜著一絲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