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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工作落實到位後，顧婷這才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她推著程青回到家，全然不顧身後神色落寞的林燁臣。
或許，在她心中從未有過林燁臣這個丈夫，她滿腦子想的只有程青。
林燁臣從襯衫口袋拿出鋼筆細細揣摩著。
這隻鋼筆是他考上編制時，顧婷送的第一份禮物，林燁臣一直把它當做兩人的定情信物。
如今，顧婷和他形同陌路人，這隻鋼筆也成了他唯一的感情寄託。
程青瞥見他手裡的鋼筆，捂著嘴微微咳嗽提出要求。
“林哥，能不能把你的鋼筆借我看看？”
顧婷聞言不等林燁臣同意，直接搶過來遞給程青。
程青把玩了兩下，衝著林燁臣挑釁一笑。
“都說林哥家境富裕，怎麼鋼筆用這種劣質貨……”
林燁臣不想和他多言，只是冷聲道，“和你沒關係，看夠了就還我。”
“程青，你還他吧，也就只有他把這種破爛.貨當成寶，你要是想要，我們下午就去百貨商場，給你買最好的！”
林燁臣死攥著手，心裡泛著苦意，他已經接受了顧婷不愛他。
但是竟連他唯一珍貴的回憶也要詆譭。
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林燁臣衝上去想拿走，下一秒，程青卻恰好失手將鋼筆往窗外一扔。
鋼筆呈拋物線，摔在了骯髒的下水道里。
“對不起，林哥，我不是故意的……”
程青一副無辜的樣子，顧婷在旁邊連忙說道，“不是你的錯，是他非要過來搶！”
“幾毛錢而已，不值錢的垃圾貨。”
“也就只有他那樣的人才把它當成寶。”
…………
顧婷的話一下下重錘在他心上，林燁臣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幾乎是失了神似地走到下水道，掀開下水道蓋板，用潔淨的手一遍遍從上撈到下。
下水道翻湧的臭味飄進屋內，顧婷嫌棄地關上窗戶，她隔著窗戶罵他。
“林燁臣，你是不是有病！為了支破筆，非要鬧得人盡皆知嗎？”
林燁臣無視身後顧婷的怒罵，只是舉著手電筒從傍晚撈到深夜。
顧婷不會明白，他為何如此重視這隻鋼筆。
在他們眼裡的廉價貨，是陪伴了一千多個日夜，得以慰藉的回憶。
他靠這支鋼筆，一遍遍卑微地告訴自己。
顧婷對自己是有愛的，只是她不擅長去表達。
自己的付出總有一天她會看到。
一直撈到凌晨三點，他終於在臭水溝裡找到了這筆鋼筆。
那隻廉價的、甚至外表已經褪色的鋼筆。
此刻，連內裡也已經破壞不堪，筆尖彎折成90度，把他的手刺破了一個口子，連同他的心一起，刺得鮮血淋漓。
他曾經想過和顧婷白頭偕老。
可現在一切歸零，現實的愛意盡失，回憶千瘡百孔。
他望著遠方的月亮，就這麼直立地呆了一夜。
還好，還有六天，就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