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趕到黑市，立刻受到了夾道歡迎，簡直像歡迎外賓一樣熱烈。
但讓趙蠻疑惑的是，那個小姑娘居然沒來。
“老弟，你看我這松茸沒問題吧？”
“我這個大，超過十二釐米！”
“孩子，你有媳婦嗎？”
趙蠻一個趔趄，雙手虛壓，和煦笑道：“各位大爺，叔叔嬸子，兄弟姐妹們，我這一車野豬肉呢，等我賣完再開始收購松茸，價格就按我昨天說的。另外，我有媳婦，謝謝關心。”
眾人鬨然一笑，都說我們等你。
另外有人疑惑，小聲議論：
“這多少斤的野豬能出這麼多肉？”
“估計得五百斤。”
“有五百斤的野豬嗎？”
“不知道。見過的都死了吧。”
“咦，不對，這小子太狡猾，那不是一個野豬的肉，有公有母。”
“別說了，老母豬肉賣不上價。”
“嗯。”
看在松茸的面子上，高人都閉嘴了。
但趙蠻隨後的操作，卻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趙蠻停好馬車，先把水桶拎給馬，然後放聲吆喝：
“今天為了回報鄉親們的熱情，野豬肉，買一送一！買五斤肉，送五斤骨頭，或者下水，你自己選！先到先得，送完為止！”
眾人瞬間熱血沸騰。
臥槽，那骨頭上的肉可不少啊。
這個時代的人都不會處理下水，吃著一股屎味，所以都不喜歡，但白送肯定要。
人聲鼎沸，立刻開始搶購，不少人是賣松茸來的，結果買起野豬肉了。
每人都是五斤起步，否則怎麼佔這便宜？少了不送。
短短幾十分鐘，一掃而空。
別說骨頭，下水，連豬皮都送出去了。
趙蠻還給眾人講了一遍如何處理下水。
眾人聽得感嘆，這敗家孩子，那麼處理，太浪費面了，還是帶屎吃吧。
“現在開始收購松茸，長者先，幼者後，這位大爺先來。”趙蠻伸手，有請大爺。
老大爺頓時喜笑顏開，這孩子越看越順眼，咋就結婚了呢，然後遞過自己的筐。
趙蠻分類稱好，口中快速報出等級、重量、價格，然後一累計，張口就來，眾人無不歎服，即便不會算賬的也信，這麼多人看著，不可能錯。
尤其是這個收購價格，眾人徹底放心了，個個充滿希望。
唯一可惜的是，這松茸沒有想象的那麼多。
不想採摘的時候，總是偶遇，感覺滿山都是，真去拼命採摘，發現挺費勁。
即便如此，趙蠻也足足收購了八百斤！
甚至臨時買了十幾個大柳條筐，裝了滿滿一車。
趙蠻欣喜若狂。
這特麼才花了二百多，平均收購價不到三毛。
等趙蠻收購結束，錢也快花光了，眾人約好明天再賣，這才散去。
那幾個高人，好奇的跟著他，想看他送哪去。
結果發現，他直奔李蘭英家去了。
“明白了，送他丈母孃家。”
“沒錯，他大舅哥是開拖拉機的。”
僅有的幾個跟蹤者，弄明白了趙蠻怎麼運作，也散去了。
眼看要到地方了，趙蠻確定前後左右沒人，順手把松茸都收入空間，把馬車拴在路邊。
只拎著十斤最便宜的松茸，走進丈母孃家。
雞鴨鵝狗一叫，老兩口就迎了出來。
“媽，給你買的松茸補一補。”
“爸，這兩個是熊波稜蓋。”
李蘭英和張大寒喜笑顏開，這女婿足以羨慕死一片老傢伙，待會就去弄死他們。
“孩子，小狗給你弄來了。”
趙蠻進了裡屋，發現地上兩隻小狗崽，居然是純種黑背！
他頓時大喜：“媽，你真是太偉大了！花了多少錢，我給你！”
其實他沒錢了，但這是態度問題。
果然，李蘭英樂開了花：“花啥錢啊，我老太太這點面子還是有的，你拿著就行了。”
……
“這一對兒鹿茸能賣多少錢？”
趙蠻趕到了供銷社，找到了負責收購的人，這居然是一箇中年婦女，名叫鄭春花，嘴唇很薄，眼睛細長，一副很精明的樣子。
鄭春花拿起鹿茸，仔細看看，又稱了一下，報價說：“一百二十元。”
趙蠻微微皺眉，他雖然不知道鹿茸行情，可他知道這女人有問題。
然後便笑道：“我就問問。”
伸手要把鹿茸拿回來。
鄭春花卻抬手攔住，傲慢地道：“鑑定費十二塊。”
趙蠻一怔，慢慢笑了。
這是真拿老子當農民糊弄了？
換個人立刻就賣了，但趙蠻哪是任人揉捏的人。
他突然一聲暴喝：“什麼？鑑定費十二塊？”
聲音震的整個供銷社都能聽見，鄭春花瞬間臉色變得難看至極，趙蠻不等她反應過來，繼續爆喝：“這供銷社是你家開的嗎？你想搶劫？”
鄭春花氣得渾身哆嗦，心中後悔至極，沒想到一百二十元鉅款都打發不了一個毛頭小子，但已經無法挽回。
一箇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小夥子，我是供銷社主任，發生了什麼事？”
趙蠻立刻換成平靜地語氣：“主任，你來的正好，這鹿茸她給我開價一百二，我不賣，她就要收我鑑定費十二塊，我不知道這是誰定的規矩？”
鄭春花連忙對主任賠笑解釋：“我不是真想要鑑定費，只是想買下鹿茸而已。”
主任拿起鹿茸檢查了一遍，確實是馬鹿茸。
如果是梅花鹿茸肯定不收，因為梅花鹿和獼猴禁獵。
主任皺眉問：“一百二十元？為什麼這麼低？依據是什麼？”
鄭春花尷尬地說：“我只是想省點錢。”
“省錢？”主任心中冷笑，恐怕是中飽私囊吧，他早就看鄭春花有問題，奈何她哥哥是大隊長，所以一直沒動。
但今天抓住把柄，堅決不能放過，斷然一揮手：“你不適合做這個工作，去櫃檯賣貨吧。”
鄭春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充滿怨恨的看了趙蠻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主任拿起秤，親自稱了一下，然後說：“二百二十元。”
“好的，謝謝主任。”趙蠻一臉恭敬。
主任又問了趙蠻的名字和地址，這個必須記錄，做到來源有據可查，出了問題還得找他。
然後開了一張票：“拿去會計那裡取錢就行了。”
趙蠻明白了，換成鄭春花肯定是直接給錢，然後鹿茸就變成她的了，再讓她家人來賣，淨賺一百。
主任又笑道：“我叫陳國強，下次你覺得不對，直接找我，不要大聲喊。”
趙蠻連忙說：“對不起，陳主任，我沒有經驗，下次一定不會了。”
陳國強覺得這小夥挺懂事，不經意的左右看看，小聲問：“你有鹿鞭嗎？”
“有。您需要我明天送過來，不要錢。”
“別，我不能白要，給你三十塊錢，但你得包起來，別讓人看見。”
“放心。我明天這個時間過來。”
“嗯。去吧。”陳國強一臉道貌岸然，彷彿剛才談的是很嚴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