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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次日一早,聽到屋子的動靜,沈春妮翻身起床,到廚房看見張氏已經在煮飯。

“阿孃,我來燒火,等下我想跟阿爹去鎮上看看。”沈春妮添了把柴火到灶裡

張氏看了一眼沈大魁,眼珠提溜轉了一圈,如有所思地開口,“她爹,你帶上春妮,順道去醫館找那大夫給春妮瞧瞧,看是不是已經好全了,這樣放心些!”

沈大魁滿口答應,“好咧!”

吃過早飯,父女倆一同去了鎮上,沈春妮跟著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了鎮上。

沈大魁帶著她,去了鎮上的集市,準備在那賣這些東西。除了山雞和菌子,另外還背了一些雞蛋來賣。

到了集市,沈春妮四處打量著,街道不是很寬,街道兩旁擺的都是村民自己拿來賣的農產品,有賣菜的,賣雞蛋的,賣揹簍籃子的……農家特色應有盡有,最多的還是賣雞蛋和賣菜的,在這裡山雞和菌子賣不出什麼好價錢,不如去酒樓試試,順便看看行情。

沈春妮走到沈大魁身邊,低聲說道:“阿爹你看這一排很多賣雞蛋的,我們在這賣不出價錢,不如我們去酒樓試試?”

沈大魁有些猶豫,之前沒這樣賣過。

沈春妮在一旁繼續說道:“阿爹去試試,不行我們再來這邊賣,好不好?”

沈大魁放眼看去,街道兩邊少說也有六七家賣雞蛋和雞的,對沈春妮點了頭。

兩人來到了鎮上最大的酒樓,小二見有人來,停下手裡的掃帚,打量了起來,一箇中年男人穿著發舊的短衫粗布衣服,身形魁梧,五官硬挺,像個獵戶。身旁跟著個年齡不大的姑娘穿著半舊的青衫,單薄的身體,那雙大眼睛卻神采奕奕。

小二試探著問道:“二位,是有貨要賣?”

沈大魁答道:“小二哥,我們這有隻山雞,還有雞蛋和新鮮的雞油菌。”說著就從揹簍裡把雞提到小二面前。

小二看到山雞還是活的,菌子也新鮮,說了句“稍等”,就去後院叫掌櫃。

幾分鐘後,掌櫃來了大堂,看到沈大魁手裡的山雞,又看了看半揹簍雞油菌。

掌櫃對沈大魁拱手道:“這位兄弟,你這菌子挺新鮮的,山雞也不錯,加上雞蛋我一共給你一兩如何?”

沈大魁本想一共能賣七百文就算不錯了,沒想掌櫃出手這麼大方,但還是朝著沈春妮看了看,沈春妮開口道:“謝謝掌櫃,以後有山貨你們還收嗎?”

掌櫃對兩人印象不錯,東西也新鮮,笑道:“收的,只要新鮮隨時送來,我一定給你們公道價。”

沈大魁欣喜不已,跟掌櫃謝別後,揣著銀子帶著沈春妮離開了酒樓。

“春妮,我們去扶正堂找大夫看看。”

“不去,我現在活蹦亂跳的,又沒哪裡不舒服,我們不花那冤枉錢!”沈春妮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沈大魁看出來這丫頭現在主意大得很,心裡也門兒清,看她精神抖擻的樣子,也同意她的說法。

“阿爹,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逛逛,買點東西回家如何?”

兩人邊走邊看,看到賣冰糖葫蘆的,沈大魁做主給家裡三個孩子一人買了一串,回去被媳婦罵也值!

沈春妮卻說不要,“阿爹,素菜包子也才三文一個,不如去買素菜包子。”

最後花十文,買了四個素菜包子,還是沈春妮嘴甜,對著老闆娘一通誇,老闆娘被誇得眉開眼笑,給他們少了兩文錢!

沈春妮把包子分成兩半,給沈大魁一半,自己吃一半,沈大魁開始不要,被沈春妮塞到了嘴裡。

沈春妮一點點的咬著包子,心裡感嘆原來素菜包子也這樣美味,這可是白麵粉做的,空間裡的東西現在還沒法拿出來,愁人!

隨後他們到了豬肉鋪。

“老闆,豬板油怎麼賣?”沈大魁開口問道

“十五文一斤,你們要多少?”豬肉鋪老闆提起一塊豬板油問道

“你手上這塊全要了,你們豬大腸和豬肝怎麼賣?”沈春妮看了看老闆手裡的豬板油說道

“豬大腸十文一副,豬肝八文,你們要,就給十五文拿走。”老闆爽快的說道

沈春妮知道這時代的人不怎麼吃下水,很多都是半賣半送的,但沒想到這樣便宜。

“行,你給我們包起來!”

買好後,沈大魁實在沒忍住問道:“春妮呀!大腸這麼臭,豬肝也不好吃咧,昨天不剛吃了雞肉,又饞嘴了?”

“阿爹,我從獵戶那知道一種燒大腸的做法,他說可香了,我們回去試試,做得好還可以拿去賣。”

看著閨女明亮的眸子,沈大魁一臉慈笑的點了點頭,看到孩子變得比以前愛說話有主見,沈大魁心裡很欣慰。

他們又去買了一些鹽和十斤雜糧麵粉,兩人才往家走,到家還沒到晌午。張氏正準備生火做飯,小滿在旁邊看著張氏生火,就看見父女兩人回來,忙得起身。

“怎麼這麼快回來?是東西不好賣?”

沈春妮摸了摸小滿的頭,去水缸舀了兩碗水,遞給她阿爹一碗,自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喝完才對著張氏說道:“阿孃,東西都賣了,還賣了好價錢。”

沈大魁笑呵呵的說道:“春妮想的法子,我們去了鎮上最大的酒樓,把東西賣給了他們。掌櫃公道,一共給了一兩銀子。”

張氏聽了喜不勝收,又看到沈大魁拿出來其他東西,臉上的笑容跟著消失,埋怨著沈大魁,“大魁,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呢?也不看看家裡現在是什麼光景。”

沈春妮連忙解釋道:“阿孃,是我讓阿爹買的這些東西,家裡沒油了,買些豬板油熬一些。這些東西都是不能缺的,小滿還在長身體,不能虧了身子。”

“那這副大腸這麼臭,豬肝也腥,買來咋吃?昨日剛吃過肉,你這個饞嘴貓!”張氏用手指搓了一下沈春妮的額頭

沈春妮笑呵呵的回道:“這大腸是老闆半賣半送的,十文錢,我聽打獵的大叔說了做大腸的秘訣,說那樣做出來的可香了,我就想著試試手。”

沈春妮又把剩下的包子,遞給張氏一個,小滿一個,剩下一個給沈春花。

小滿接過包子,眼睛都在發光,小傢伙迫不及待的吃起了包子。

張氏把手裡的包子放到了碗裡,心裡有點埋怨,但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兒子,責備的話堵在了嗓子裡,只是轉身把包子遞給了她。

“阿孃我吃過了,你吃!”沈春妮把包子推了回去。

“那我給你阿奶送過去!”張氏端著碗轉身走了出去

沈春妮這兩日準備在家倒騰點吃食,試試做點吃食拿去賣,想到三個月要掙一千兩,腦仁就疼。要成功,還得先發瘋。

今天去鎮上轉悠,賣滷味的只有一家,顏色看著著實一般,可知味道如顏色般不出彩。她打算把肥腸和豬肝滷了來試試。

下午,沈春妮開始倒騰大腸,用草木灰罐入大腸,然後反覆搓洗了幾次,等全部洗淨,燒了水,加入姜蔥,再從空間裡倒了料酒去腥,把肥腸和豬肝焯好水放置一旁,又偷偷從空間拿出來滷料和一些辣椒、花椒等調料。

咕嚕咕嚕的熬著滷汁,香味漸漸飄出屋子,院子裡傳來聲響。

“哎喲!慧娟你家煮的啥呀?這香味都快傳出兩裡地了。”說話的是村裡的劉嬸子,跟阿孃交好,性子爽朗,嗓門也大。

張氏正在蹲在院子裡拔著牆角這塊菜地的雜草,看到來人,也站起身招呼。

“劉嫂子你來了,院裡有凳子自己坐,是春妮在瞎倒騰。”

劉嬸子沒坐,蹲下幫著張氏一起拔雜草,湊近了,低聲問道:“慧娟,你家春花沒在家?我有個事給你說說。”

張氏把手裡的草扔到一旁回道:“昨日在山上摔了跤,手背有些擦傷,今日讓她在家休息,閒不住出門找小姐妹玩了。劉嫂子你說啥事?我聽著。”

劉氏說了來意,她家侄子今年十八,比沈春花大一歲,也到了成親的年齡,在鎮上的糧店做夥計,人機靈誠實,就想來問問張氏的意思。

張氏聽著,想到春花也到了說親的年齡,但總歸要問問孩子的意思,她倒是想再晚一年說親,不想這麼早把女兒嫁出去。

劉嬸子又說,可以先定親,再婚嫁也不遲。

張氏不好直接回絕,就說晚上給家裡人說說,也問問春花的意思,再給回話。

劉嬸子沒多留,走時望了一眼廚房,轉頭笑吟吟的跟張氏說:“你家春妮廚藝不得了咧,這味兒太香了,人又漂亮勤快,將來肯定能許個好人家。”

張氏笑了笑沒吱聲,低頭繼續拔草。

等到晚飯,沈大魁與沈順從地裡回來,沈春妮和張氏擺上晚飯,一盆蘿蔔肥腸,還有一碟滷豬肝,配了一個辣椒蘸碟,烙了十幾個雜糧餅子,和麵時沈春妮偷偷加了一些麵粉和酵母粉進去,餅子變得更加酥脆,桌子上還有一碟子涼拌的酸辣蘿蔔絲,色澤誘人,酸辣爽口,解膩下飯。

沈順先夾了一塊肥腸放入嘴裡嚼了幾下,臉上的表情精彩萬分。

“這滋味太好吃了,又軟糯,又帶著滷汁的濃香,還有一絲絲辛辣,再配上一口雜糧餅,簡直人間美味!”

接著全家開始風捲殘雲,蘿蔔塊吸滿了湯汁,甚是下飯,滷豬肝蘸上辣椒,又是一種獨特的美味,適合下酒。

沈順吃得欣喜,叫沈大魁拿了酒,一人倒了半碗,吃得暢快淋漓。

沈春妮拿了一個餅,把餅子剖開,裡面塞了一點肥腸,一勺滷汁,再加了酸辣蘿蔔絲,一口咬下去,酥脆爆汁的美味。沈春妮十分享受自己的成果。

全家人都盯著她的餅子,對她的吃法甚是新奇。

小滿是個好奇寶寶,不懂就問,“二姐你這餅子好吃嗎?”

“二姐給你吃一口,你嚐嚐如何?”

小滿咬下一大口,嘴裡塞得滿滿當當,臉頰鼓得像只小松鼠,可愛極了。嚼了幾下吞下去後,還意猶未盡!

“太好吃了!我也要這樣吃。”小傢伙興奮的喊道

家裡其他人也學著沈春妮的吃法弄了一個滷味餅,都吃得連連稱讚,這次連周氏和沈春花都沒開口嗆人。

看著大家都認可味道,沈春妮趁著時機開口說出想去鎮上賣滷味餅的想法。

沈順幾人邊吃邊琢磨著可行性。

沈春妮見此,又把成本算給了他們聽,說了一通,大家聽得認真,也在心裡盤算起來。

沈順看著眼前這個孫女,察覺出她這段時間的變化,先是運氣好抓到兔子,又是做陷阱逮到山雞,找到菌子,最重要的是還撿了十兩銀子,現在又做出如此美味,又想著做生意……

沈大魁看他爹不開口,他率先表態,“春妮你想做的生意,阿爹支持你,你現在腦瓜子比阿爹還要靈光,阿爹信你!”

張氏看了看公婆倆,她清楚沈春妮從摔下山好了之後,這段時間變化極大,以前的春妮是個悶葫蘆,性子倔,吃苦耐勞,經常被她姐欺負卻什麼也不說,現在她姐在她手裡可沒討到好。

張氏隨後也表態支持她,說可以試試看。

周氏沒拿正眼看沈春妮,只說掙了錢,記得每個月交孝敬錢。

沈順又聽沈大魁把今日賣山雞的事說了一遍,更加確定春妮是個主意正的,然後拍板定下此事。

最後一家人商量,滷肥腸餅五文一個,素餅配酸辣蘿蔔絲三文一個。

晚上沈春妮在張氏房裡,數著今日剩餘銀錢,買完東西,總共用了一百多文,剩下的都給了張氏,張氏直接給了六百文作為啟動資金。沈春妮高興壞了,抱著張氏吧唧一口親臉上,這把張氏弄得到滿臉通紅。

睡覺時,沈春花說自己的意見,要想她去幫忙必須給工錢,一天至少十文。沈春妮讓她去找張氏要去,錢一半是要上交阿孃,她還得存錢完成任務,現在也只是小打小鬧,還要多想想掙錢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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