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月,嚐嚐我媽給我做的肥腸。”
中午了,大家都拿出自己攜帶的食物,黃心蕊夾了自己飯盒裡一塊肥腸放到李希月飯盒中。
李希月沒有客氣,夾起來吃了,又軟又滑,肥而不膩,十分美味,她分給黃心蕊兩個餃子,“這是我鄰居一個奶奶給我包的,你也嚐嚐。”
張奶奶的餃子是白菜豬肉餡的,白菜很甜,豬肉很香,也很好吃。
黃心蕊把餃子塞進嘴裡,堅起大拇指,嘴裡囫圇不清,“好吃。”
趙小麗在吃粗糧餅,天氣冷,餅子也冷了,硬邦邦的,很難下嚥,看對面的兩人吃著肥腸和餃子,眼裡全是嫉妒,咬一口餅子,吃得咬牙切齒。
“小同志,聽列車員說你會醫術,你能幫我爸看看嗎?他突然暈過去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來到李希月面前,一臉著急說。
又有人暈倒?
李希月快速在他身上掃視一圈,眸光微沉,起身,“可以。”
“那希月,我給你留點肥腸,你回來再吃啊。”黃心蕊忙道。
李希月點了點頭,跟著那男人往前面的車廂去。
她在火車中間靠前的車廂,越往前走車廂裡的人越少,直到來到了一間沒有人的車廂,那男人突然回身伸手朝李希月襲來。
李希月早有防備,她敏捷躲開,快速抓住他伸來的手,用力往後一扭,扣在他後背上,另一隻手上一根銀針對準了他脖子的大動脈,“別動,否則你就沒命了。”
這人一齣現她就察覺出不對勁,一直提防著他,果然來者不善。
男人剛要反抗的動作停下,咬牙,“小瞧你了!”
沒想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力氣這麼大,反應這麼敏捷。
“誰派你來的?”李希月手中的銀針刺進男人皮膚。
男人身體僵硬,快速說了個名字。
李希月沒聽清,俯身側耳,“誰?”
這時,男人突然劇烈反抗,快速掙脫李希月的控制,跑了。
想跑,沒那麼容易!
李希月抬步追去,只是剛跑了兩步,那男人又回來了。
他僵硬著身體步步後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前面,如臨大敵。
李希月正疑惑,很快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出現在視線中。
他二十五六的年紀,身形高大魁梧,冷硬的面孔,一雙鷹一樣的雙眼滿是肅殺之氣,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原來是遇到了軍人,難怪嚇成這樣?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男人冷汗直流。
眼看無路可退,男人權衡過後,覺得李希月更好對付,於是轉身朝李希月襲去,卻被軍人搶先一步,拽住他的衣領托住後背舉起重重摔在地上。
軍人速度很快,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一睜眼的功夫。
男人痛呼一聲,顧不得痛爬起來再次襲向李希月,李希月抬腳踹在他肚子上,將人給踹趴回去。
軍裝男人快步向前,一腳踩在他背上,握拳重重朝男人的頭上一擊,男人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李希月心中暗歎,好乾脆利落的動作,好敏捷的身手!
“多謝楚副團長出手相助。”兩個公安衝出來,朝軍裝男人道謝。
楚洵起身,一臉嚴肅,“不客氣,保護國家和人民的安全是我們軍人應該做的。”
公安朝楚洵敬了個禮,將男人給拖走了。
“女同志。”楚洵來到李希月面前問:“能借一步說話嗎?”
要不是他,那敵特也許就跑了,李希月對眼前的軍人心懷感激,笑道:“軍人同志,你說。”
她肌膚白裡透紅,一雙眼睛乾淨清澈,如夏日清泉,笑起唇紅齒白,好看得像春天盛開的嬌嫩桃花。
楚洵心中浮現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略沉片刻,介紹說:“我叫楚洵,二十六歲,現役軍人,副團級,祖籍京城。”
怎麼像相親時的自我介紹?
“我叫李希月,去南省下鄉的知青。”見他坦誠,李希月也做了介紹。
楚洵聽到她的名字,眸光微亮了一分,問:“你是怎麼發現那兩個敵特的?”
兩個?
這麼說之前弄暈老奶奶那個中年男人也查清是敵特了。
李希月說:“覺得他們奇怪,就多留了個心眼。”
“你會拳腳功夫?”楚洵再問。
李希月搖頭,“不會,但跟著我外公每天打太極,反應比普通人快一點罷了。”
原主外公確實每天早晚都會練太極,原主偶爾跟著練一練,但她不喜歡也不認真練,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因此也沒學到什麼,不然,她也不至於死在李沐晴姐弟手中了。
反正知道這事的也只有廖青山,現在廖青山失蹤了,無從查證,隨她怎麼說了。
“是嗎?”楚洵語氣聽不出情緒,臉上也沒表露出什麼,“聽說你會醫?”
“會一點。”
楚洵便道:“前面車廂有個老首長身體不舒服,能請你幫忙看看嗎?你放心,該付的診費絕不會少。”
李希月見他態度誠懇,答應了。
來到一個臥鋪車廂,裡面果然躺著一個老軍人,神色憔悴,呼吸急促,李希月走過去一邊搭上他的手腕一邊問,“老人家,哪裡不舒服?”
“胸悶,喘不上氣。”謝振華艱難說。
李希月聽出他呼吸聲中有痰音,急促且雜,脈象顯示也是肺部有問題。
人老了呼吸道就很容易出毛病,也不稀奇。
李希月先拿出銀針給老軍人扎針,一邊扎一邊對楚洵說:“打杯熱水來。”
楚洵立即從桌上的熱水壺裡倒了杯熱水出來,“要怎麼做?”
李希月扎完針,接過熱水放在老人面前,用熱氣燻老人口鼻,“老人家有肺疾,最是受不得冷空氣,熱水的霧氣可以緩解老人呼吸道的痙攣,改善呼吸急促的症狀。”
楚洵點點頭,見老首長的呼吸果然沒那麼急促,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緩和過來,微鬆了口氣。
一旁的警衛員見狀忍不住問:“你這個扎針可以教教我嗎?下次老首長再不舒服……”
“不能。”李希月不等他說完就出聲拒絕,“針灸不是隨便亂扎的,都是要扎穴位,而且哪個穴位扎多深也是有技巧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
他敢學她也不敢教啊,隨便扎會死人的。
警衛員也許是第一次看人扎針,看著挺簡單的,以為很容易學會,聽李希月這樣一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我見識淺薄。”
“不過用熱水燻口鼻這個下次可以用。”李希月說。
警衛員趕緊應道:“好,我記下了。”
見時間差不多了,李希月沒再說什麼,將手裡的搪瓷缸遞給楚洵,一一將銀針收了。
“老人家,覺得怎麼樣?”
謝振華在警衛員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笑說:“好多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術這麼好。”
“我也只是緩解您的症狀,您的肺病是沉痾,一時半會兒的很難痊癒,需要慢慢調理,切記不可勞累。”李希月說。
楚洵立即說:“老首長,聽到了吧?讓您多休息不要勞累,您就是不聽,這下醫生都這麼說,你該聽了吧?”
“臭小子,少囉嗦。”謝振華瞪了他一眼。
楚洵毫不在意,“要不是爺爺讓我看著您,我才不管。”
“誰讓你管了?”謝振華氣得吹鬍子瞪眼。
楚洵怕他出什麼事,趕緊說:“好了,我不說了,我先送小同志回去。”
“替我好好謝謝人家,還有,別那麼兇巴巴,嚇著人家小姑娘。”謝振華沒好氣道。
楚洵無語,他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