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月可不怕死。
她能自愈嘿嘿。
在對方撤鞭的那一瞬,酒月就像風一樣衝了過去。
鞭子纏住了大刀,而酒月的拳頭也到了面前。
一聲悶哼響起,那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摔了出去。
酒月收回腿,拍拍屁股撿回了自己的大刀,還有對方的鞭子。
那人吐了一堆馬賽克,此刻正掙扎著,眼看就快要起身——
“啪”地一聲響起。
自己的鞭子抽到了自己的屁股上。
那人:“……”
酒月:“……”
酒月眼皮一跳,抓著鞭子飛快溜了。
媽呀,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想抽他的腿的!結果用勁大了,一下抽人屁股上了!
算了,希望鞭子哥忙著撿起自己的自尊,不要來追她了。
在被發現的一開始,鞭子哥就放了信號出去,此刻酒月前腳剛跑,後腳其他暗衛就趕到了。
兩人打鬥的地方很隱蔽,旁邊也是無人居住的冷宮,若非剛剛那一聲鞭響,暗衛們還要費些功夫才找到。
只不過……現在找到了好像也沒用。
現場沒有刺客,只有捂著屁股蹲在角落的自閉人。
一人皺眉上前質問,“你怎麼不追?”
那人屈辱地起身,咬牙切齒道:“我想先回去換褲子。”
有人又是一愣問,“你鞭子呢?”
那人直接破防,嗚嗚一聲,三兩下便消失在黑夜中。
……
酒月毫無愧疚之心,不過是打爛他褲子而已,她衣服也被抽出了布條條好吧!
此刻她已經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跑了好遠,再停下來時,她注意屏息,片刻後才放下心來,正要深呼吸一口氣……
“嘔。”酒月臉色扭曲了一下。
空氣中瀰漫著美麗的味道。
她皺了皺眉,四處尋了尋,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跑到了宮人們倒恭桶的地方。
“……”酒月又開始屏息,順手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條條堵在鼻子裡,她轉身要走,但卻又眼睛一亮。
任務是殺狗。
狗吃屎。
此處有屎=此處有狗。
嘿!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酒月毅然決然地又轉回來,堅定地朝著最臭的方向前進。
小心翼翼找了沒多久,酒月便真的聽到了狗吠聲。
她被自己的睿智所折服,得意洋洋地往狗吠聲那邊去。
隨著狗叫聲越來越清晰,傳進耳朵裡的還有好幾個宮人的聲音。
依稀像是在罵什麼人。
“傻子,還在這兒等你娘呢?你娘早死了,哈哈哈……”
“老天不公啊,這樣的傻子怎麼就能投胎到這樣好的孃胎裡?”
“有什麼不公的?如今還不是落得被咱們欺負的份兒上?哈哈哈……”
“嘿嘿,也是,傻人沒傻福咯……前兩天還敢嫌棄老子身上臭,快,把那一桶全部倒她身上,再把她關進那惡犬的屋裡。”
“過來幫幫我,好沉……”
兩人笑得不懷好意,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
酒月看到了兩人口中的傻子。
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兒。
而且此刻這個小孩兒已經發現了自己。
但她沒有反應,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
酒月挑了挑眉,不禁意外。
哪裡傻了?分明機靈得很嘛!
狗叫聲是從屋裡傳來的,酒月收回視線,眼看著面前兩個沉迷攪屎的宮人要惡劣地朝小女孩兒走去,她輕笑一聲,雙手微動便將兩人敲得昏死過去。
“哐當”一聲,恭桶摔落在地,酒月眼疾手快地跳開,還順手拎起了小孩兒。
她們保持了乾淨。
那兩個暈死的宮人就溺在桶裡了。
酒月沒理會兩個惡人,兀自拎著小孩兒進了那間關著惡犬的屋子。
惡犬沒拴狗鏈,在酒月進門的瞬間就呲著獠牙朝她撲來。
毛髮滿是髒汙,狗眼通紅,還一個勁兒地流哈喇子。
確實兇惡。
但在酒月眼裡,它只是一個任務對象。
手起刀落,不過眨眼功夫,剛剛還惡狠狠的大犬摔落地,旁邊是一灘馬賽克。
酒月這才把小孩兒放下來,她後知後覺地捂住小孩兒眼睛,睜眼說瞎話道,“別怕啊,大狗狗只是睡著了。”
小孩兒卻順勢抱住了她的手。
明明快要入夏的溫暖天氣,這小孩兒的手卻冰涼得很。
酒月皺眉,抬眸就對上小孩兒黑葡萄似的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說,“好香。”
酒月:“……”
可憐孩子,長時間聞這些味道,鼻子都壞了。
但那小孩兒又開口道:“雪兒喜歡橘子,橘子好香。”
橘子?
酒月微頓,回想起什麼,她不由眨眨眼,蹲下身來從身上摸了個小橘子放在她手裡。
“小鼻子真靈啊。”這橘子還是她送糖葫蘆時有兩個小孩送給她的。
雪兒似乎很驚愕,呆呆地捧著橘子,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樣。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什麼身份。
她雖然髒兮兮的,但衣著布料卻是不凡,酒月猜測她可能是宮裡頭某個不受寵的主子,無人在意的時間裡,照顧她的下人就不安分了。
想到這裡,酒月便問,“你住哪裡?”
雪兒小心翼翼地捧著橘子,乖乖回答,“前面,很多草。”
酒月記得,前面是處冷宮。
她便拎著小孩兒衣領,三兩下把人送了回去。
冷宮為數不多的下人早已歇下,人可貌相,酒月一眼就看出那些下人都是惡奴。
她又慢悠悠地將惡犬的屍體拖到冷宮,圍在那些下人房前走了幾趟。
雪兒就蹲在旁邊看。
酒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趁著小孩兒不注意的空當,悄無聲息地就拖著惡犬屍體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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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一刻。
墨金和伏羽仍舊耐心地等著。
就在墨金狐疑宮裡怎麼還沒動靜之際,城牆上方,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躍下。
隨著“砰”的一聲響動,酒月抹掉額頭的細汗,終於喘出一口氣。
“誒,怎麼是你?”看清面前目瞪口呆的人臉,酒月還有些稀奇,“你不會是特意在等我的吧?”
不禮貌同事難道是面冷心熱?
墨金:“……”
墨金沒回答,只是指著腳邊一團陰影問,“這是什麼?”
酒月嫌棄地拍拍自己身上,一股甩不掉的恭桶味兒,回答得很隨意,“狗啊!不是除狗嗎?”
墨金:“……”
是狗沒錯,但此狗非彼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