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航損歸損,但騎個猴的數學題還是掰扯的明明白白才開始教萱萱寫題,周芙不想打擾了她們索性捏起煙盒往小院外走,只是剛走出門口便聽到了一句髒話。
女人幾乎是咬牙的語氣,越想要壓低聲音越破防, 連帶著另一隻緊握成拳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我警告你鄭子豪,萱萱是我的女兒,你永遠搶不走!你這樣的父親就算在她的身邊陪她長大也不會對她的人生有任何的幫助!滾!”
林薇猛地轉身與站在門口的女人對視上了,她眸中的怒意還未散去,而錯愕也摻雜其中。
“周…周小姐。”
“抱歉,我不是故意聽您打電話的,剛好出來。”周芙也有一些尷尬,她本能地把手中的煙盒遞上前,“抽嗎?”
林薇‘啊’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女人第一次覺得她並沒有那麼冷冰冰,反而有種一本正經的幽默,她欣然應道:“來一根。”
周芙識趣地把大門關上了,兩人走到了院子的長廊,空氣很沉默,只有點火的聲音,周芙不擅長安慰,卻是個合格的聆聽者。
“我好久沒抽了,自從懷了萱萱之後吧,我以前是幹金融的,那混蛋也是個事業狂,為了好好照顧萱萱我就不得不放棄事業做了個家庭主婦,但換來的只有無視、輕蔑還有變心,他說是因為我生不出兒子,我沒用,他才會在外面找。”林薇談起過去,眼神中像是矇住了一層灰,聲音也變得低啞。
林薇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輕鬆地一笑道:“不過我也不是好惹的,我收集了他出軌證據威脅他離婚並且分了三分之二的錢。”
“男人嘛,如果是個爛人,那孩子有沒有父親都無所謂。”
“不過我聽說那個三要給他生兒子了,所以他停了撫養費,我倒不是缺了這份錢,就是覺得他憑什麼甩手掌櫃?”
周芙的職業生涯沒少接觸過這些家長裡短,她一言不發地聽著,掐了煙,“判決書應該清楚地寫著他要給撫養費到小孩成年,我的建議是不必和無賴扯良心戰,向法院提申請強制執行,萱萱的爸爸應該是在單位或者國企裡上班,他丟不起這個人,法院會扣押,凍結。”
“我有個朋友擅長這樣的案子,我可以把他微信推給你。”
林薇沒想到女人會幫她,輕輕啊了一聲,周芙已經拿出手機亮出微信二維碼。
林薇激動地拿出手機,“謝謝,我掃你。”
“抱歉,就是那麼多年都是我一個人,突然有人說幫我…我…”林薇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小事。”周芙沒謙虛,這對於她來說確實是小事。
林薇:“小孩子的直覺沒錯。”
周芙:“嗯?”
林薇真誠一笑:“萱萱說喜歡周芙姐姐,因為周芙姐姐是好人。”
好人?
周芙從事這行確實一直是幫好人打官司,甚至有時候還免費給經濟困難的提供幫助,但是她師傅說了,她身上總缺少一種氣兒。
“哎?宋老闆怎麼下來了?”林薇的話打斷了周芙的思緒。
周芙眼眸微眯,透過窗看到了坐在萱萱旁邊的男人,蒲航這個甩手掌櫃不知道去哪了。
“看來是醒了。”
林薇不經意地感嘆道:“年輕就是好啊,早起起來跑步去買米線就算了,還能下來教小孩寫作業。”
周芙語氣裡透著一絲難以置信,“跑步去買米線?”
這不是外賣嗎?
“是啊,我今天和萱萱去吃米線的時候看到宋老闆在排隊,還買了四份,看來蒲航真能一個人吃完兩份。”林薇笑著走了進去,溫柔道:“萱萱 ,不要麻煩宋序叔叔了,媽媽晚點教你寫,午睡時間到了,上樓咯。”
萱萱跳了高腳凳,禮貌道:“好呀,謝謝宋序叔叔,我上樓了,周芙姐姐下午見。”
周芙擺了擺手,“下午見。”
她的視線追隨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才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她的唇角勾著,戲謔的笑意從眸中溢了出來,瞧的宋序渾身不自在,心虛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周芙提醒道:“你喝的是我的杯子。”
“咳咳。”宋序咳嗽了幾下,拳頭抵著唇,“所以呢?昨晚吃的少了?”
昨夜未盡興的狂歡一下湧入腦海,周芙耳根有些熱,“口出狂言。”
“是你不禁逗。”宋序氣定神閒地站了起來,“不舒服就上樓休息吧。”
周芙拽住了他的衛衣的抽繩,輕輕把他摁回了高腳凳,“今天我放你飛機了,我應該怎麼補償你?”
宋序配合地坐下,他雙手環胸,一條腿隨意伸長在地上,一條腿曲著踩在高腳凳上,任著周芙站在他雙腿之間,玩味的眼神晲著她手上作亂的動作。
“外賣而已,你想怎麼補償我?”
不說實話。
周芙思考的‘嗯’了一聲,說道:“補償我一天的時間,陪我去看看洱海?”
“嗯?”宋序歪了一下腦袋,胸腔悶悶的笑,“這是補償?”
周芙提起他的連帽衫帽子往頭上扣,“補償的其中之一,你就說去不去吧?”
宋序抓住了字眼,“補償之一?那另一個補償呢?”
周芙的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彎下腰,在他的耳邊低語道:“這週日。”
這週日就過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富有暗示的話令人心癢癢,宋序喉結上下一動,他微微側目,與她四目相對。
男人的眸子幽深地像極了一潭江水,像是有著把人往裡吸的魔力,周芙本能地撤退,宋序卻不讓。
臀部被男人寬厚的手掌罩住,周芙不由地驚呼了一聲,而三樓傳來了開門聲。
周芙故作鎮定地說道:“有人下來了宋老闆!”
宋序聽到了,他無所謂地微抬了下顎,“嗯,然後呢?”
周芙咬牙道:“你抓痛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瞧著女人要跳腳了,宋序鬆開了手掌,周芙如受驚的小兔一下退了好幾步,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柔軟的觸感還停留在掌心,他手插回兜裡,路過女人身邊時說了一句,“不能撐,就別惹。”
說著,他朝後面的廚臺晲了一眼,“鍋裡有紅豆西米,做多了,你可以盛一碗吃,我上樓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