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西米很暖胃，周芙的痛經都舒緩了不少。
這讓她想起她第一次生理期，是外婆煮給她的紅糖水。
周芙喜歡喝冰的，那是她第一次體會到生理期痛經的痛苦，但是周芙秉持著‘我要讓身體知道誰是主人’的原則絲毫不改，生理期的時候要不就是疼的叫外婆，要不就是躺在床上擺爛。後來外婆走了，周芙也很忙，就算疼的不行也是吃兩顆布洛芬就去開庭。
這久違的溫暖讓周芙不由地出了神，宋序換完衣服下來了，人坐在那發呆。
“還不走？”
周芙回過神來，扭頭問道；“去哪？”
宋序挑了挑眉，反問道：“不是要去洱海嗎？”
周芙歪了一下腦袋，“嗯？”
她是個執行力不強的人，嘴上說著八百次想，都懶得去計劃，大理這趟旅程算是一次衝動，這不躺在這好幾天了也規劃出個所以然。
“好！我現在上去換衣服！”周芙一口氣悶完了最後一口紅豆西米把塑料碗丟進了垃圾桶裡，跑到樓梯半截的時還回頭誇道：“紅豆西米很好喝，早起買的米線也不錯。”
門都關上了，宋序還怔然地盯著樓梯的方向，須臾，他有些尷尬地捏了捏後頸，“怎麼知道的 ？”
話音剛落，肩膀一沉，他還沒來得及轉頭，一個幽怨的男聲在耳畔傳來。
“我怎麼沒有紅豆西米？”
宋序一扭頭，被蒲航放大的臉嚇了一跳，他抖了一下肩膀，“滾！”
蒲航捂著下巴哎呦了一聲，但仍死皮賴臉問道：“我的紅豆西米呢！”
宋序拿起車鑰匙揣進兜裡，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在你睡覺前告訴你了鍋裡有，你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蒲航跟著往外走，喃喃道：“難道我不記得了？”
宋序不冷不熱道：“對，不可能，你睡得不安穩。”
蒲航理虧地撓了撓腦袋，但紅豆西米不喝可以，洱海他得去！
見後座的門打開了，宋序看了一眼後視鏡，“您這是？”
“我也很久沒去看洱海了，我也要去！”
“你別說哈，只要人多讀書就會有….啊~”蒲航打了個哈欠，彎腰鑽了進來。
“什麼？”宋序在等著他說出什麼大道理。
蒲航躺在後座，接著上一句說道：“就會有深度的睡眠。”
宋序果斷地把車載音樂調大聲，“我就多餘問你一嘴。”
周芙下樓時就收到了宋序發來的消息問她介不介意蒲航一起去，她當然不介意，蒲航這人還挺逗的，多個話癆陪宋序說話，還省的她要動嘴。
大理今天的天氣不錯，正午的太陽驅散了不少寒冷，龍龕碼頭依山傍水，湖光的天色與藍天交相輝映，成群的鴿子在半空中翱翔盤旋。
“美女帥哥，要不要買飼料喂喂鴿子。”路邊的阿婆看見三人朝這邊走來，熱情地拿起飼料推銷：“三塊錢一包！”
“來五包。”宋序直接掃了碼，拿過飼料往前遞了遞，“吶。”
蒲航從小在這長大，喂鴿子就是家常便飯，揣了三包就跑到觀景臺邊上花樣投餵，鴿子全都圍繞著他，他激動地催促著宋序給他拍照，宋序在拍照方面可謂是直男癌晚期，碰上蒲航更加沒多少耐心。
敷衍式地“嗯嗯好看”便出了幾張奇圖。
蒲航敢怒不敢言，嘟嘟囔囔道：“這拍的什麼，用腳拍的都比你好。”
宋序看了一眼照片，有正臉的拍出了三道重影，沒正臉的拍成一米七。
“模特問題。”宋序嘴硬著，餘光瞥了一眼站在另一邊的女人，她捏著手裡那包飼料，遲遲不動。
宋序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向了對面的山，“打算留著回民宿吃？”
“啊？”周芙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飼料，“是啊，留著給你當宵夜。”
宋序嗤了一聲，“我謝謝你。”
周芙彎了彎唇，沒說話，指腹一直摸索著手裡的那包飼料。
就不該來….
她知道龍龕碼頭鴿子多，但中國人的理論不就是來都來了？
看來有些光景可以浪費….
蒲航手裡的飼料都喂完了才回頭問道；“芙姐，你咋不喂？”
周芙避開了視線，：“喂…現在喂。”
看著女人磨磨蹭蹭的動作，宋序隱約懂得了什麼。
怕鴿子？
周芙在手掌上放了一些飼料，她鎮定地平舉著手，鴿子聞食而來，在她的眼裡如同極速的怪物，手掌被啄了一下的觸感令她不由地驚呼出聲。
很小聲，但是宋序將她的驚慌失措盡收眼底。
稀奇了，這麼一張倔強的眼眸中流露出了無措和一絲尷尬。
周芙有些尷尬，很小聲地開了口，“我有些怕尖嘴動物，只是有點。”
宋序語氣淡然地給出選擇，“那還喂不喂？”
周芙雙唇輕抿，心裡糾結成了一團，半晌憋了一句‘想，但…”
“那就沒有但是。”宋序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用手掌托住了她的手背往上抬。
兩三鴿子迎面飛來，周芙本能地想收回手，可宋序託著她手背的五指迅速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別怕，它傷不到你。”
鴿子停留在手掌，一下又一下的啄感讓周芙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她的視線亂飄，最後停留在男人緊握著她手腕的五指。
他的手指修長如玉，衣袖挽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腕能隱隱看到淡青色的青筋。
注意力被轉移，漸漸地，周芙的恐懼竟莫名消散。
“看什麼呢？”聲音是從頭頂砸來的。
周芙側過臉頰，和煦的陽光籠罩在男人的身上，他今天穿的連帽衫很少年氣息，帽子扣在了腦袋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隱藏在陰影裡。
這近距離的接觸甚至讓周芙聞到了他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是淡淡的橙子香。
他漫不經心地眯著眸，“問你呢。”
周芙看的入迷，一種奇異的感覺也在心尖蔓延，她來不及琢磨，被一旁的驚呼聲打斷了思緒。
蒲航把手機緩緩放下，露出笑意的桃花眼，“嘿嘿嘿！我拍下來了！”
周芙如彈簧般迅速跳開，她自顧自地走到一邊攤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嘴裡還在喊著“鴿子來。”
這鴿子確實讓人恐懼，心臟跳的速度都變得不一般。
宋序則是走到另一邊淡定地拍了拍手，“有蚊子。”
蒲航拆穿道：“現在是十一月，有個毛蚊子！”
話音剛落，一坨溼漉漉的東西滴在了他的鼻尖，還伴隨著一股臭味，蒲航整個人如僵硬般定在了原地，擠牙膏一般問道：“什麼東西？”
宋序抿了抿嘴角，忍了好久的笑聲還是從唇邊溢了出來，“嗤，是上天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