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嗎？”
女人調戲人時像極了野貓，眼尾微微上挑，語氣又黏又稠，令人耳朵發麻。
任憑涼水從頭淋下，宋序始終覺得胸口有股火，燥熱的一直往下湧。
宋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嘖，真是素久了。”
砰—砰—
敲門聲把宋序的思緒拉了回來。
“誰？”
“還能有誰？阿婆！”外婆項秀芬沒好氣地問道：“掉廁所裡了啊？”
“來了！”宋序關掉了花灑，換上了舒適的大褲衩和t，毛巾隨意附在還溼漉漉的頭髮上。
剛走出浴室，對上了外婆狐疑的眼神。
宋序冷不防嚇了一跳，低笑道：“老太太你這是幹什麼？”
外婆手裡還拿著一盆玫瑰，“我能幹什麼？我怕你暈裡面了。”
“怎麼最近沒看見佳悅來家裡了？”
“分了。”宋序坐在了阿婆身邊，幫忙搗鼓著玫瑰。
宋序的外婆閒不住，就愛做鮮花餅餅。
“什麼？”外婆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這次又為什麼？”
為什麼？
宋序不知道，也不在乎。
畢竟上一次分手是因為沈佳悅夢到他出軌了，所以要分手。
“老太太別操心這些。”宋序這人混，但混的坦蕩，對待感情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
但外婆瞭解宋序，他並非冷血的人，只是還沒遇到。
“哎，遲早有收拾你的人。”
聞言，宋序但笑不語。
但看外婆沒問今天喪禮的事，想來還是不知道。
可宋序想到今晚的鬧劇，還是不經意地問了句：“阿婆，徐老伯以前得罪過什麼人嗎？”
外婆：“徐老伯這人挺好的啊，能得罪什麼人？”
“怎麼這麼問？”外婆一邊翻著玫瑰花瓣一邊回憶著，“不過徐老伯不是本地人，而且後來總是神叨叨的，說別人來要他命了。”
“不過你怎麼這樣問？今晚發生了什麼？”
宋序覆在毛巾上的手掌慢慢地擦拭著頭髮，他起身了，“沒有，今晚什麼都沒發生。”
外婆年紀大了，昔日好友走了本就多愁善感，今晚發生的事，宋序並不打算說。
只是回到床上，宋序竟難得沒有睡意，還搜索起了菩提街三個字，但跳出來的都是近幾年的報道，比如菩提街重修了什麼路，舉辦了什麼大賽。
它好像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塵封在了那條舊街道。
但卻是纏繞了周芙一生的噩夢。
次日清晨，天沒亮透，周芙醒了。
昨晚，她做了一個很真實噩夢，夢裡，她站在熟悉的街頭，往前走，是大灘的血，血裡躺著她最親密、尊重的人。
但因為實在太累了，她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也能睡著，但這是鎮上唯一一家賓館，沒有辦法的選擇。
喜歡裸睡的她第一次穿的那麼嚴實睡著，但低頭便能聞到襯衫上有著一股紙錢的煙火味。
周芙脫掉了襯衫丟進了垃圾桶，將關機的手機充上電，她隻身一件背心立於窗臺，手中的煙遲遲未點燃。
樓下的對面是個集市，樓下已經開始擺攤了。
而旁邊的公車站牌，也是周芙昨晚被丟下車的地點。
因為一句調戲，男人直接踩下油門，但好在也算個人，還把她丟在了賓館的門口。
叫什麼名字來著？
宋….宋序？
“名字那麼斯文，人挺野的。”
不過也只是萍水相逢。
手機開機跳出來的信息提示聲讓周芙扭過頭來，一晚上消失不見，客戶和閨蜜都找瘋了，周芙一個個回了信息，才點開了老闆許總的微信撥了一通電話。
“今天你沒來上班？”
周芙在上海的一家名為恆宇律所上班，也是這個律所最拿得出手的招牌。
周芙揉了揉臉頰，“許總，我請假了。”
“我沒批啊！”許總坐在辦公室裡，“還有，我昨晚和林局一起，聽到了一些，你怎麼遇到這些事也不跟我說一聲？你也是太不懂事了，怎麼能這麼晚去麻煩林局。”
“不過，沒事，我幫你還了禮給林局，你回來陪我去出差吧？”
“而且有個評選，雖然說公平公正，但是也是我一句話的事，你要是選上了，年薪可就是百萬了。”
出差不在周芙的範疇內，說來說去無非是想要潛規則。
林局幫周芙是因為欠過一次人情，但周芙昨晚用了這個人情，自然也會送點什麼去維持，還不需要他在中摻和。
獻殷勤行，這爹味的教訓是什麼意思？
周芙向來不愛慣著別人，她不爽地揉碎了菸草，轉身朝浴室走去。
她單手脫掉了背心，冷淡地問道：“說完了嗎許禿頭？”
“什麼？”被打斷的許總愣住了，他才三十多，但是頭已經禿了。
周芙煩躁地揉了揉長髮，已經油得手心都油了。
“你要是喜歡當爹，你就趕緊去生個孩子，別四五十了精子不發育了生都生不出。”
許總氣得臉都漲紅了，“周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這個行業你得罪了我沒有你好果子吃!”
“噓！”周芙語氣不疾不徐，但字字攻擊，“低聲些，很光彩嗎？”
“爹了個diao的，老子不幹了！”
周芙是個工作狂，辭職這件事是在月初想好的，但掛了這通電話洗了個澡才告訴閨蜜，她是唯一的知情者。
對於這個行為，方書顏表示震驚，但支持。
“你怎麼會突然辭職？”
周芙坐在剛租的車裡，嘴裡嚼著口香糖，淡定地說道：“該放鬆一下了。”
“也是。”方書顏和周芙都在上海，就隔了一個區，但忙起來卻是一個月見一次。
“你記得拿好證件啊，你最近總是丟三落四的，昨天還上錯車，怎麼回事啊？”
“這可不像你啊，周大律師。”
面對閨蜜這次的調侃，周芙難得沒回嘴，但是嚼口香糖的動作慢了。
沒味道了，苦了。
周芙四處看了一下，車上沒紙巾，她從包裡抽出了一張紙質的報告。
許久，她用報告將口香糖包住，“沒事。”
方書顏嘆了一口氣：“那你現在要去哪？”
周芙看向導航的目的地，桀然一笑道：“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