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做什麼都很認真,既然答應了爹孃,下午的時候她還煞有介事做了個計劃出來。
家裡的紙筆不算多,虞稚用起來也很節約,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張紙,從中午到晚上,哪裡也沒去。
直到晚上魏遲迴房,她才把“計劃”給制定好。
魏遲看了一眼:“寫什麼呢?”
虞稚示意他自己去看,魏遲笑了:“我不愛看書,你念給我聽。”
虞稚忽然想起一事,問:“你認字的吧?”
魏遲一噎:“小時候讀了幾年書,算開了蒙吧!”
“那你寫幾個字我瞧瞧。”
魏遲:“……”
“怎麼了?不是開蒙了嗎?”
魏遲撓了撓頭:“就怕你笑我字難看。”
“笑不笑的,不是寫了才能知道嗎?”
魏遲見媳婦強烈要求,只好點頭答應:“好,我寫。”
他接過虞稚手中的筆,在她遞過來的一張紙上寫了兩字。
準確的說就是一個——
“魚魚。”
“如何?”魏遲寫完,還大言不慚地欣賞了片刻。
而虞稚看了一眼,就沉默了。
魏遲去看媳婦的表情,一開始還有點小期待,不過看了一會兒,似乎回過神了:“有這麼醜嗎?”
虞稚終於開口說話了:“你知道……什麼叫狀如雞爪嗎?”
“什麼雞爪?你想吃雞爪?”
虞稚:“……算了。挺好的,下次別寫這兩字了。”
虞稚將紙收了起來。
魏遲撇嘴:“我知道,你就是嫌棄我的字醜。”
“事實罷了,不能稱作嫌棄。”
“那小時候家裡窮,哪有那麼多錢讀書,我也不是那塊料。”魏遲顯然不服氣。
虞稚沉默了,片刻後,她道:“那你要不要練字?和大郎他們一道。”
魏遲眉頭一挑:“我沒那功夫,我還要上山,下地。”
虞稚無奈:“那隨你吧。”
說完,她就轉身去洗漱了。
浴房內,男人早早就把熱水給她打好了,虞稚洗漱一向很慢,要慢慢刷牙、漱口再洗臉,結束後還要塗一點面脂。
其實她以前的工序比這還要複雜的多,但時過境遷,她也沒了這麼多講究。
今天魏遲沒盯著她看了,虞稚輕鬆了一些,不過等她回房時便知道是為什麼了——
男人竟然還盯著那張紙看,也不知道在看啥,等察覺到虞稚走來後,他又若無其事別開了頭:“那個什麼……我明天早上要早起上山,可能很早就出門。”
虞稚哦了一聲,將這些紙收好。
她餘光看見那張寫了“魚魚”兩個字的紙上又多了一個“魚”字,似乎是魏遲悄悄又練了一下,但她佯裝不知,若無其事的將這些紙給收好了。
“睡吧。”
虞稚先爬上了炕,魏遲嗯了一聲。
男人洗漱回來後,屋裡已經陷入了一片漆黑,今天不是新婚,沒了昨天的龍鳳燭,虞稚感覺到輕鬆不少。
而且……
她之前聽娘說過,那檔子事也不是日日都需要做的,所以虞稚安心了,準備入睡。
卻不料,她剛閉上眼不久,身側就擠過來一個強壯的身影,一隻粗壯的胳膊忽然就從她的腰間伸了過來,虞稚吃驚的睜大了眼,整個人就又被那小山一樣的身軀攏到了懷裡。
“你……你……”
虞稚“你”了半天也掩蓋不住她的驚訝:“你怎麼又……?”
頭頂上的男人大大咧咧:“練字沒意思,做點有意思的事。”
虞稚瞬間一整個臉頰通紅:“你怎麼能把讀書練字和這個相提並論!”
“哪個?”男人明知故問。
他一面說著,語氣淡然,但動作卻是不淡定。
毛毛躁躁,呼吸也明顯急了。
他早上說的其實沒錯。
昨晚,他根本沒完全進去。
一點,她的臉都白了。
太小了。
又嬌氣。
魏遲是真怕傷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但這種感覺還是讓人沉迷,他在虞稚耳邊喘著氣:“乖,和昨天一樣,我不……”
虞稚緊緊閉上了眼,不聽她的這話。
兩人都無心再討論什麼練字的話題,月光灑在了魏家小院,三房院子在隱秘角落,倒是掩住了一些不該掩住的聲音……
…………
這回,虞稚沒和昨晚一樣迷迷糊糊。
她有清晰的察覺到。
魏遲……沒騙他。
結束後,男人在她身後喘著,唇還火熱落在她潔白背後。
“我要去浴房……”
虞稚紅著臉道。
半晌後,魏遲起身:“我去打水,你等會。”
他倒是很貼心……既然他願意伺候,虞稚也不打算勉強自己,她懶洋洋的躺在炕上,不多會兒,魏遲就去而復返了。
知道她嬌氣又愛乾淨,魏遲擦拭的很細心。
即便虞稚很難為情地拒絕了兩次……
可她也實在沒了什麼力氣,只能紅著臉趴在被窩裡頭。
好不容易,能閉上眼睡了。
進入夢鄉之前她又察覺到額間落下了一個吻:“睡吧,明天多睡會。”
此時都到子時三刻了……虞稚也覺得明早恐怕是早起不了……
她都沒回魏遲一句,便沉沉睡去。
……
次日一早,魏遲天不亮就出了門。
臨走前,他躡手躡腳給虞稚掖了掖被角,接著轉身出了門,去後面地窖搬自己的大傢伙了。
魏家兩個妯娌一直是輪流做飯的,這幾日正好輪到柳氏。
她一看見那張大弓,就知道三弟又要出去搞大傢伙了。
“三弟,你小心些……”
魏遲笑了笑:“二嫂放心,我天生吃這碗飯。”
柳氏也笑了:“這倒是,你本事大。”
“二嫂,一會兒魚魚起了,拜託你幫她煮兩個雞蛋。”
柳氏一怔,微笑道好。
魏遲禮貌點頭,轉身就走了。
柳氏去摸雞蛋罐子了,家裡雞蛋不多,除了逢年過節,很少有人能一次吃兩個。但家裡的公中一半以上都是三弟賺來的,她沒什麼資格置喙,照辦就是了。
虞稚醒來,已經是辰時三刻了。
她心下一緊,真感覺自己不好意思了……
都怪魏遲!
身側男人的地方早就空空如也,褥子都冷了,也不知道出去了多久。
虞稚把自己收拾好,趕緊就去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