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腿發軟,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萬般無奈之下,我陡然提高了嗓音。
“沒想到大遼堂堂的少年將軍,竟然也能幫著自家做出這等強搶少女入府為婢的事。”
陳崇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伸手攔在了燕喻之和我之間。
“喻之將軍,剛才這位姑娘就向我求救說自己被拐到這裡,若被抓回去定會被打死,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並不像裝出來的。”
剛才他能不卑不亢地攔下燕喻之,就說明他是個正氣凜然,不懼官威的人。
若是看到良善之人被欺壓,他定不會袖手旁觀。
燕喻之眼皮都沒抬一下表情冷的刺骨,顯然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胡扯,我燕家世代良善,忠厚傳家,擄你個小丫頭作甚?
休又要在這裡汙衊!是真是假回去一問便知。”
良善你個大頭鬼!
陳崇的手臂,就好像我面前的一根救命稻草,我死命的抱著他不撒手。
狠狠盯著燕喻之:“我不去,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
畢竟你們才是一家人,誰敢保證你不會偏幫她們?
你們有權有勢的想弄死我,還不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陳崇沒有躲,任由我抱著他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氣著了,燕喻之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閉上眼按了按自己青筋凸起的太陽穴。
點頭道:“本將軍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質疑,竟然是你這麼個小丫頭。
好,那你說說燕家為何擄你?
若是屬實在理,本將軍定還你個公道。
若是蓄意汙衊了燕家的百年清譽,本將軍就割了你的舌頭下酒”。
那語氣,就好像我的舌頭已經在他嘴裡嚼著了。
“因為…”我猶豫了。
燕喻之貴為將軍自然是要裡子也要面子,而燕家就是他的裡子。
我若是當著外人的面把燕家擄我配陰婚的事抖露出來,那就是戳了他的裡子。
就算他現在為了面子放過我。
也難保不會下黑手。
陳崇見我支吾了半天,似猜到了其中深意:
“姑娘,喻之將軍少年成名,剛正不阿言而有信,若你真有冤屈定會護你。”
又側身對燕喻之施了拱手禮:“將軍,末將還有守城之職就不打擾了。”
轉身離去前還向我投來了安撫的眼神。
而他果然也將距離拿捏的恰到好處。
聽不見我與燕喻之的對話,卻又能讓我看到他。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崇,不禁心中讚歎簡直是個妙人,做個小小的守城將真是屈才了。
“看夠了嗎?現在可以說了!”燕喻之的話將我從思緒中拉回。
我上前一小步,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
當然也包括反殺了香菱的事,否則如何解釋我這身衣服的來歷?
燕喻之擰著眉:“不可能,二妹三妹溫良賢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將軍,我一個小女子連殺人的罪名都敢擔了,你還覺得我會唬你不成?
將軍久不歸家自然是隻認衣服不認人,但將軍大可以回去問問老夫人,香菱去了何處?
看老夫人如何作答,是不是與我說的一致?”
燕喻之眉頭微蹙,嘴角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猶疑。
壯著膽子又進一步,此時我與他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將軍若是還不信,楚黛願賭上這條命,再陪將軍回一次燕家。
看看老夫人認不認得我這個‘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