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了人命,一句輕飄飄的 “婚鬧” 可糊弄不過去。
哪怕這人真的罪有應得,背後的真相也絕不能被輕易掩蓋。
原計劃是先奔赴省城,投奔姑姑樊萱,再從長計議。
原主的父母自幼便對她冷淡至極,家中所有重活累活一股腦全丟給她,還美其名曰姑娘家要學會持家。
可一旦有了好吃的,卻總是將她晾在一旁。
這些年,真正心疼她的,唯有姑姑樊萱。
姑姑總會偷偷給她留些好吃的,甚至連她上學的學費,也全靠姑姑暗中接濟。
如今出了人命,她的計劃只能改變。
她躺在床上,讓疲憊不堪的身軀稍作休憩,腦海中卻如走馬燈般,不停地思索著下一步的打算。
細細想來,她愈發覺得此事疑點重重。
聽說樊曉磊認識的那個寡婦,此前一直與樊大龍關係曖昧,怎麼短短幾天,就突然要嫁給樊曉磊了呢?
而且,樊大龍就算對這事不上心,也不至於如此積極地幫趙老三吧?這其中必定有人精心謀劃。
樊大龍今日的行為也極為反常。
他不像其他混混那般,不停地向她敬酒。
面對她滿含疑問的目光,更是刻意視而不見,這顯然有問題。
只要抓住樊大龍這條關鍵線索,其他事情或許就能水落石出。
她從樊大龍的口袋裡掏出他的手機,果不其然,看到了樊大龍和樊笑笑之間的多條通話記錄,且大多集中在最近幾天。
原來是這個死丫頭在背後搗鬼!
這死丫頭一直就看她不順眼 ,這回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對她下了這麼大的黑手。
村裡,除了村長一家,又有誰能使喚得動樊大龍這條 “惡狗” 呢?她早該想到這點。
一切安排妥當後,她用原本準備綁趙老三的繩子,將樊大龍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隨後把他扔到了隔壁的柴房。
為防止他重蹈趙老三的覆轍,她還特意找了根柱子,讓他半坐著,牢牢地綁在柱子上,這才放心地走進裡屋。
她不知道隨身空間到底還有什麼作用,就試著把能看到的東西都用意念放到空間。
試了幾次發現,除了搬不動的房子和活物,好像都能放進去。
有了這個,她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多了。
看到床上的被子竟是新的,她便和衣躺在床上,準備好好休息一晚。
明天將是她樊凝霜正式崛起之時!
這一晚還算平靜,天剛矇矇亮,她便醒了過來。
雖說只睡了幾個小時,但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只是這具瘦弱的身體依舊有些虛弱無力。
看來,想要恢復到從前的狀態,還得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
破爛的小屋裡一片狼藉,杯盤碗筷散落一地,幾乎沒有下腳之處。
屋內僅有的幾件陳設上,也是灰塵密佈,蛛網縱橫。
趙老三的日子過得如此悽慘,活著似乎當真還不如死了。
樊凝霜感到肚子有些餓了,她皺著眉頭,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到一包快要過期的方便麵和一塊麵包。
她湊合著啃了幾口,算是暫時填飽了肚子。
趁著樊大龍還未醒來,她簡單地洗了把臉,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
她第一次有機會從門口牆上那面斑駁破舊的鏡子裡,端詳自己這具身體的面容。
那是一張與她前世截然不同的清秀脫俗的臉,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彷彿蘊含著萬種情思。
小巧玲瓏的鼻翼,水潤而唇線分明的雙唇,白皙如雪的皮膚,看上去吹彈可破。
儘管鏡子破舊,連半身都照不全,但她依然能感覺到自己身材的凹凸有致。
怪不得那些色鬼們對她垂涎欲滴,這我見猶憐的氣質,恐怕連女人見了都會心生嫉妒。
樊大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只覺渾身痠痛,彷彿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窗外透進來的一束細碎陽光,正好刺在他的眼睛上,他皺了皺眉頭,想要伸手遮擋,這才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根柱子上。
他心裡猛地一緊,頭腦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扭頭避開刺眼的光線。
這時,他才注意到,在光影之下,一個俏麗的身影翹著二郎腿,嘴上叼著一根菸,正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他。
“樊…… 樊凝霜?”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酒醒了?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女人瀟灑地吐出一個菸圈,慢悠悠地問道。
“昨…… 昨天?” 他想起昨天拼酒的場景,好像後來喝多了就不省人事了。
他心中疑惑,這丫頭把他們灌倒後為何沒有逃走,反而還要把他綁起來?
“這…… 這是哪兒?你…… 你為什麼要把我綁在這兒?” 樊大龍拼命掙扎,試圖掙脫身上的繩子。
“趙老三死了!” 樊凝霜語氣平淡,卻好似在樊大龍的心裡投下了一顆炸彈。
“什?什麼?你說什麼?趙老三死了?怎…… 怎麼死的?” 他努力回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能無助地望向樊凝霜。
“是你把他灌死的!” 樊凝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你…… 你這是在誣陷我!” 樊大龍想起在正式拼酒之前,趙老三就沒了蹤影,這事根本與他無關,於是鼓起勇氣辯解道:“就算他是醉死的,也是他自己喝多了!再說,我跟他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灌死他?”
“因為 —— 你想要強暴我啊!” 樊凝霜手上夾著煙,此刻在樊大龍眼裡,她的笑容比鬼還可怖。
“我…… 我想要強暴你?…….. 呵呵,…….” 樊大龍氣得說不出話來。
“覺得不可思議是吧?” 樊凝霜輕輕彈了彈菸頭上的菸灰,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等警察來了,看看他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你不會指望那些醉鬼會給你作證吧?聽說出了人命案,他們巴不得和這事撇得一乾二淨呢!” 她冷冷地說完,伸手從桌上拿起樊大龍的手機。
“我已經在你的手機裡發現了很多非法交易的證據。” 樊凝霜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這次和樊笑笑謀劃買賣人口、逼婚這幾件事加起來,嗯,讓我算算,至少也得坐十年牢吧!”
“你…… 什麼都知道了?” 樊大龍被她說得冷汗直冒,語氣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我只是想跟你做筆交易!”
看著樊凝霜氣定神閒、運籌帷幄的模樣,哪裡還有一點花季少女的嬌弱,簡直就是一副大姐大的派頭。樊大龍不禁感到有些陌生,更多的則是恐懼。
“什?什麼交易?!”
“我看你也算是條漢子,所以給你指條明路。你跟你哥們說過,跟著樊仁景,你被他呼來喝去,根本不當人看,也沒撈到什麼好處。不如你幫我搞定樊仁景,我保證讓你得到你應得的,怎麼樣?”
“我憑什麼相信你?”
樊大龍對樊凝霜說的話並非一點都不動心,但面前這個小丫頭真的有能力扳倒樊仁景嗎?
他實在難以相信。萬一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惹惱了樊仁景,以樊仁景的勢力,他以後還怎麼在這混下去?
樊凝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把手上的半截煙扔到地上,用腳踩滅,然後抬眸看向一臉迷茫的樊大龍,語氣堅定自信。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繼續跟著樊笑笑家跟我作對。” 她頓了頓,“但一旦事情敗露,以你對樊仁景一家的瞭解,你覺得他們會幫你開脫嗎?恐怕只會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你身上吧!到時候警察介入,局面可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