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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冉春柱的口氣燻得冉憶真的要吐了。

冉憶憋了好大一口氣,把輪椅往後退了一米遠,然後把兩隻腳抬了起來,裹著紗布的腳不偏不倚地,停在冉春柱鼻子前一釐米的位置,等到冉春柱退後,她才猛地吸了兩口氣。

“我遭了這麼大的罪,才從瓦窯村跑出來,要是我沒跑成呢,現在八成已經被劉鐵牛給糟蹋了吧,我要是向你們求救,你們會去瓦窯村接我回家嗎?”

“會,當然會!”張翠萍不假思索地回道。

冉春柱也跟著撒謊,“肯定會,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怎麼可能會看著你受苦?”

冉憶卻搖頭,“不,你們不會的,你們只會和我斷絕關係,怕我連累你們,根本不可能接我回家,就像現在,你們只顧著讓我為了你們考慮,你們有關心過我的傷嗎?”

冉春柱怒了,他脾氣一直不好,大老粗一個,也正是因為脾氣不好,沒耐心照顧兩個女兒,才會被張翠萍吃得死死的。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小念!”

看他生氣,冉憶卻想笑,“要私了也是可以的,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張翠萍彷彿看到了希望,連忙拉住冉春柱,讓他也不要說話,“小憶,只要我們能辦到,一定都答應你,我們不是不關心你,我們只是想先把小念的事給解決了,她這事,太嚴重了。”

冉憶並不買賬,但也不想奉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開始提條件,“第一,冉家和江家的婚約取消,冉念不配。”

張翠萍露出小人嘴臉,“小念不配,不是還有你嗎?”

冉憶笑了,看傻子一樣看她,“我?你是想害我,還是想害江團長?他和冉念準備結婚的消息,能傳的地方,你應該都已經傳遍了吧?現在突然把新娘換成我,你要怎麼解釋?是江團長出軌了我,還是我搶了妹妹的未婚夫?”

張翠萍被冉憶懟得無話可說,只得問:“那還有兩個條件呢?”

“第二個,冉念從劉鐵牛那裡拿到的三十塊錢,雙倍賠給我。”

這回張翠萍不答應了,“這錢…它是贓款…怎麼能…”

冉憶都不用想,張翠萍肯定是得了冉念好處,不然也不會這麼幫她。

“錢髒不髒,主要是看獲得途徑,賣了親姐姐拿到的,當然髒,但我索取的是身體傷害和精神損失,是補償,怎麼會髒呢?”見他們一個個都沒說話,冉憶說出了第三個要求,“回城的名額歸我。”

“不可以!”冉念突然竄了起來,抓著輪椅的扶手,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過幾天就要去廠裡報到了,不能換人,姐,你不是說你能考上大學,自己想辦法回城的嗎?”

她居然還有臉提高考的事?冉憶實在忍不住了,抬手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冉念捂著被打的半邊臉,滿眼的不可置信,“你居然打我…”

冉憶什麼也沒說,反手又是一記耳光,“你難道不覺得你自己該打?你都知道我沒打算要頂職回城的名額,為什麼還要害我?現在我連路都走不了,疼得沒辦法好好複習備考,我要是考不上,難道還要回瓦窯村去,讓劉鐵牛報復我?”

“可我…我也不能回去,他會弄死我的…爸…媽…”冉念回頭求救,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多看她一眼,生怕又捱打,立刻閃到一邊。

冉憶冷笑一聲:“那不是你應得的嗎?幹了那麼下三爛的缺德事,跪一跪就什麼後果都不用承擔了?那好啊,我也給你跪一個,不光跪,我還能給你磕幾個,反正清明上墳的時候,頭也沒少磕。”

說著,冉憶就假裝掙扎著要從輪椅上下來,江天成非常配合地把她給攔了下來。

“夠了!”冉春柱一聲呵斥,“冉憶!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咄咄逼人了,這工作你們誰都別想打主意,想回城,你們自己想辦法!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工作不給了?虧他說得出口。

冉念急得不行,眼淚直打轉,但不敢說一個字。

冉憶覺得,是時候改變策略了。

於是,她默默地垂下了眼瞼,聲音帶著哭腔,“看來是我天真了,我還以為你們一看到我,會第一時間過來抱抱我,關心我腳上的四十八個口子疼不疼,問問我有沒有被那混賬欺負,可你們卻要我把委屈嚥下肚子,咽完之後還要讓我再回瓦窯村去送死,行啊,你不想要我這個女兒,我還不想要你這個爸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比剛才任何一句話都有殺傷力,一直站在旁邊的江母宋芬芳,蹲下身。

她把冉憶緊緊地抱在懷裡,“孩子,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不該帶他們來找你,他們不心疼你,我們心疼,只要你願意,你就是我宋芬芳和江振南的幹閨女,瓦窯村咱不回了,那個破家,咱也不回了!”

冉憶剛才是裝的,但是被宋芬芳這一抱,真的有一股委屈怎麼壓也壓不住。

從外婆去世之後,她就再沒有感受過這麼溫暖的懷抱。

一時間,冉憶泣不成聲,多年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全部傾洩出來。

冉春柱見狀,只得咬牙認了,“行!我們都答應,但是這錢,是你和冉念自己的事,家裡可沒錢幫她賠。”

冉憶吸了吸鼻子,別以為她不知道,冉春柱是怕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白養,還怕江家徹底跟他決裂。

既然三條答應了兩條半,冉憶決定見好就收,“可以,先給三十六,剩下的每個月賠我六塊,四個月還清。”

“把錢給她。”冉春柱瞥了一眼冉念,然後喊上他那隻會窩裡橫,攤上事了就像個啞巴一樣的兒子冉明,“扶著你二姐,咱們回家。”

冉念癱在一邊不甘心地瞪著冉憶,冉明上前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等到她把錢一掏,就拽著她往門外走。

冉春柱則拽著想反悔,不想讓工作的張翠萍,一家四口拉拉扯扯地離開了病房。

等他們走後,冉憶迅速把錢收好,然後收回了鋒芒,委屈巴巴地看向宋芬芳,“叔叔阿姨,讓你們見笑了,阿姨,謝謝您替我解圍,我本應該也記得你們的,可我八歲那年高燒不退,病好了就忘記了以前的事,對不起。”

“沒關係的孩子,也是怪我,當初老江和你媽就是娃娃親,是我橫插一腳,這門親事才落到你們這一輩,你媽走得早,你爸又不好好當個人…”宋芬芳嘆了口氣,“我剛才也不是隨口說說的,只要你願意,你就是我們江家的孩子。”

原來這娃娃親是繼承了上一代未完成的任務,這也太離譜了吧。

冉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羈絆,能讓江家認了這門親事呢?

見冉憶愣在那裡,宋芬芳連忙看向身後的江振南和江天成,“你們倆有意見嗎?”

江振南婚後一直是唯妻命是從,宋芬芳一說,他當然沒意見,“當然不能有意見了,相反,我還非常高興,我可是做夢都想要一個女兒,偏偏兩個都是兒子。”

“天成呢?”宋芬芳又看向,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江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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