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綠色緞面長裙,不僅顏色挑膚色。
更挑身材。
腰腹多一點贅肉都會暴露無疑。
而胸臀的比例如果不是恰到好處也難以展示動人身姿。
最絕的是那掛脖的設計。
隱隱的嬌羞隱私感也被蘇酥展示的淋漓盡致。
彷彿這條裙子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蘇染頓時感受到了危機感。
她絕不允許蘇酥比她漂亮。
“不行!你不能穿這條!”
還未等蘇酥回懟,康喻月先不幹了。
“怎麼了,這條多好看啊,我看也不用再換其他裙子了,這條既大方得體,又不失蘇家的尊貴體面,是最佳的選擇。”
剛剛蘇染試過這條裙子,她還覺得這設計不行。
如今穿在蘇酥身上,還真的是立刻把這條裙子穿出了應有的價值。
康喻月誇得入迷,一時竟忘記了這一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走過去哄蘇染。
可蘇染在乎的哪裡是顏值的高低。
更不是嫉妒媽媽的稱讚而吃醋。
“媽!”蘇染急的不行,小聲道,“這件太好看了,是個男人都會被迷住的,如果被裴度看到了怎麼辦!”
康喻月臉色一黯,她竟然也忽略了這一點。
隨即將蘇染拉到一旁低哄,“放心,明天上午就跟蔣家見面,下午就領證結婚,不會遇到裴度的。”
“而且,你別忘了,蘇酥如果不打扮的好看一些,怎麼能迷住蔣家那個殺人犯。”
“她如果不成,咱們家的公司怎麼辦?”
“這件事,你聽媽媽的,別為了一條裙子跟她置氣。”
“等她嫁了人,塵埃落地,就算裴度過後來找,也已經生米做成了熟飯了。”
選好了裙子,康喻月又給蘇酥搭配了高跟鞋和項鍊耳飾。
看她認真體貼的模樣。
不知情的還真的以為康喻月是在嫁女兒,而不是賣女兒。
蘇酥坐在化妝鏡前,看著鏡子裡和傭人忙碌搭配的身影,輕聲道。
“媽,真的好久不見。”
康喻月身子一僵,轉回頭疑惑地看著蘇酥。
“從進門到現在,我才想起,我們母女兩個還沒有好好打過招呼。”
曾幾何時蘇酥在康喻月的眼中也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可自從知道沒有血緣關係以後,一切都變了。
那份DNA的驗證報告將十六年的母女情分無情地撕成粉碎。
蘇酥剛進精神病院的時候,她的確病了。
她整晚整晚的失眠,像是個瘋子一樣每天說的最多的三個字。
就是,為什麼。
她想不通為什麼曾經對她百般疼愛的父母一夕之間會變得這麼的可怕。
蘇酥的眼不自覺的紅了。
可她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她笑著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份禮物。
“我準備了重逢禮,希望你能喜歡。”
康喻月顯然沒能想到,蘇酥竟然會準備這些。
狐疑的走過來,將盒子接過。
那盒子材質簡陋。
裡面的東西倒是難得的精緻。
木質髮簪。
上面的雕花紋理細膩,造型生動,倒是難得的上品。
“你買的?”
“我刻的。”
蘇酥在醫院裡時間太多了。
起初她只是閒得無聊會拿著石子在朽木上慢慢地磨。
磨的久了,漸漸地就有了各式的設計。
她記得,康喻月喜歡穿中式的旗袍。
這個木簪十分襯她。
康喻月沒有試戴,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其實蘇酥沒有期待康喻月能夠因為這一個髮簪就回心轉意。
重新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寵愛。
她只是想全了自己的對她最後的這點母女親情。
養育之恩而已。
木簪的內裡有兩個小小的字,“心刻”。
按照拍賣行雕刻大師心刻最新拍賣的物價,這個木簪最低也值500萬。
500萬,夠還給蘇家16年的撫養費了。
晚上,蘇酥躺在一樓的客房裡反覆的睡不著。
她既激動,又緊張。
她終於自由了。
不用再被當成瘋子關在醫院裡。
她翻出包裡的手機,看到了司硯給她發來的信息。
“還好嗎,明天需要我跟你一起去見蔣恪嗎?”
司硯曾經也被送進精神病院治療過一段時間。
高考狀元,清北搶著要的優秀生,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卻怎麼也不肯上大學,被家裡人認為是有精神疾病送進精神病醫院治療。
他其實只是覺得上大學無聊,沒有對手。
在醫院遇到同樣是正常人的蘇酥,兩人倒是做了朋友。
而且,他意外的發現,蘇酥圍棋很厲害。
而且,是他贏不了的那種。
他終於意識到人外有人,對生活有了新的希望,出院後,上了清北計算機系。
如今計算機碩博連讀,而且兼職開了科技公司。
聽說蘇酥要結婚,他作為哥哥擔心的不行。
可蘇酥覺得沒關係,“大哥,我自己能處理,等我有空去看你。”
其實司硯擔心的並不只是聯姻問題。
蘇酥之所以答應聯姻,不僅僅是為了能夠換來自由。
也是為了報仇。
蔣恪。
這個名字第一次從蘇英華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熟悉。
當查到他就是當年撞死晴姨的真兇的時候。
她不自覺的就攥緊了拳頭。
舒晴是精神病院的護士。
當年蘇酥剛剛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時候,每天都被夢魘折磨。
那時候,是舒晴日夜陪著她。
如果沒有舒晴,蘇酥很可能早就抑鬱跳樓死了。
可三年前,舒晴下夜班被一輛醉酒駕駛的司機撞倒。
因為司機肇事逃逸,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舒晴死了。
而這個兇手正是蔣恪。
蘇酥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
蘇家要她聯姻的對象竟然就是蔣恪。
一開始她滿心的憤怒,恨不得直接殺了蔣恪為晴姨報仇。
可經過她查證後,覺得背後似乎有隱情。
事情可能遠遠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為了查清真相,還晴姨一個公道。
嫁進蔣家是她唯一能走的一條路。
明天,她一定要讓蔣恪對她鍾情。
這是她最佳的機會。
~~
蘇酥猜的沒錯,蔣恪的確是被陷害的。
蔣家這麼著急給蔣恪娶妻實際是因為次子蔣捷。
蔣恪幾乎和蘇酥一樣都是被迫答應的聯姻。
三年前,因為醉駕致人死亡進了監獄三年。
其實以蔣家在京市的權勢地位,就算這件事真的是蔣恪做的,只要處理得當,也能找人頂替。
可他卻被家人算計了。
蔣沛–蔣恪的親生父親,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而蔣恪喊了20多年的媽媽,在那一刻也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這個女人隱藏了20年。
從小到大對他關懷備至。
無論闖多大的禍,她都會替他承擔。
永遠在父親的面前維護他。
可當他進監獄的那一刻,她醜陋的嘴臉才顯現出來。
“你爸說了,這次是讓你長長記性,否則你永遠也長不大。”
阮心瑤勾著唇角,哼笑,“也是,你是蔣家的長子嫡孫,你不讓位,我兒子怎麼接手蔣家的財產呢!”
蔣恪昨天在監獄的會面室又見到了他這位繼母。
“你弟弟要和南茉結婚了。”
阮心瑤是過來跟他談判的。
“蔣家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畢竟是長子嫡孫。”
“你在前頭擋著,你弟弟沒辦法結婚。”
“你答應和蘇家的千金聯姻,我就讓人放你出來。”
南茉是蔣恪的青梅。
從小雙方家長就有過默契,讓二人結婚。
蔣恪入獄三年,阮心瑤竟然開始連他未婚妻都算計上了。
蔣恪咬了咬後槽牙,只能答應。
好啊,等他出去,他倒要看看這蔣家到底是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