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院內一片寂寥寧靜。
一道突兀的女聲就顯得格外突出:“陛下……您不行?”
屋內幔帳垂落在地,桌上紅燭靜靜的燃燒著。
木槿震驚的望著旁邊面紅耳赤的男子,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滾圓,滿眼的不可置信。
蕭承琰一張俊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藥力,還是因為被這直白有損男人自尊心的話給氣的。
反正卻是被這刺耳話給生生氣的清醒了幾分,扯過旁邊的被子將自己裹個嚴實,咬牙切齒。
一把拽過旁邊的衣衫砸她臉上:“你給朕滾下去!”
木槿迅速套上衣服跪在了床下,低著頭,一副乖順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男人沉著一張臉坐在床上。
哪裡還能看出膽大包天的給他下藥,想要過來爬龍床。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朕下藥,區區一個縣令府,竟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丫鬟。”
木槿此時垂著頭,心中震驚混亂不已。
只有一個念頭。
當今聖上竟然身患這樣的隱疾,她知道了這個秘密,怕不是要被滅口了。
她是個孤兒,因為生得粉雕玉琢,四歲時就被王大夫人買了回來,這十幾年來一直被作為王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培養。
以便將來替王大小姐籠絡夫君,在她孕期不方便的時候伺候丈夫,可大小姐厭惡她這副好容貌。
根本不願意聽夫人的話,對她一直心存強烈敵意不滿。
而府上的大公子也對木槿心懷不軌,覬覦她的美色,也想把她收為通房。
大小姐既不願意她做陪嫁丫鬟,也不願意她一飛沖天攀附上自己的親大哥,今天晚上給她設了局。
要讓一個馬伕毀了她的清白。
因此這天晚上就給木槿下了藥,想毀了她的清白,木槿無意間聽說了這件事,就把主意打到了皇帝身上。
而當今聖上南巡,暫時住在府上,她就買通了伺候的下人,把醉酒的男人攙扶到了自己屋內。
誰知道眼看著事情將成,卻……
木槿又忍不住了往下瞄了一眼。
為了今晚的大計。
她可是忍著羞恥偷看府上兩隻看門狗生崽崽,同理推斷男人這樣很不正常。
蕭承琰被她的視線看的臉色越發黑了,又把腿上的被子扯了扯蓋的嚴實。
聲音陰惻惻:“再看,朕讓人把你眼珠子挖了。”
木槿打了個激靈猛的抬起頭,抿了抿唇:“陛下,奴婢勾引您奴婢有錯,但是奴婢依然不改,奴婢還想飛上枝頭做娘娘!”
而後在男人目瞪口呆中,噌的一下站起身重新撲到了他身上,伸手一把將他蓋身上的被子扯了下來。
豪放的扔在了床下。
“你……”蕭承琰今晚喝多了酒,加上沒有防備竟然真的被她給得手了,等反應過來了既驚又惱。
“放肆!你這個賤婢腦袋不想要了,給朕滾下來——”
剛要伸手把身上的人給推地上去,門外就傳來了嘈雜聲。
“快!那對姦夫淫婦就在這房間內私會,快撞開!”
木槿知道定然是王大小姐帶著一群人捉姦闖過來了,更是死死的抱住男人脖頸不撒手。
蕭承琰差點沒被勒死,臉色漲得通紅喘不過氣,手死死的拽著身上的人,可也不知道這女子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
硬生生沒被他給扯地上。
砰的一聲——
普通的木門就這麼被一腳踹開了,今晚明亮的月色傾瀉了進來,將屋內照的清清楚楚,纖毫必現。
王夫人為首,帶著王柔和府上一群下人就這麼浩浩蕩蕩衝了進來。
看到屋內的情景,王柔立即眼睛一亮,尖聲道:“好啊木槿,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在這裡私會男人,我剛得知這個消息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一臉痛心疾首:“你對得起母親這些年對你的悉心教導嗎?大哥竟然還幾次三番想向母親討了你去,你簡直不知廉恥!”
她又瞥了眼身側臉色沉的能滴水的母親,唇角得意的勾起。
“母親,如今聖上駕臨咱們府上,府上唯恐出了一點紕漏,若是這事兒傳入到陛下耳中,汙了陛下的耳,那咱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怕是會牽連到父親的官圖。”
“您看如今這……”
王夫人臉色陰沉,厲聲吩咐:“來人,還不趕緊把這對狗男女給我分開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不要臉。”
木槿早有準備,因此剛剛就提前裹了外衫在身上,遮得嚴嚴實實也不怕被看。
就是苦了蕭承琰了,他渾身上下除了一條褻褲什麼都不剩了。
因此等衝上來的奴僕將床帳掀開了,就這麼大啦啦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男人臉色漆黑鐵青,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屈辱過,被一個奴婢給逼成這樣。
見他們還要伸手來抓自己,木槿立即將腦袋埋在了他胸前,裝作瑟瑟發抖。
聲音卻不怕,吐字清晰:“夫人和大小姐才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以下犯上冒犯陛下,腦袋怕是不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