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晴天一道驚雷,砸在了每個人的腦袋上。
還要伸手拉人的婆子更是手一僵,僵在了半空中,眼神狐疑不敢輕舉妄動。
王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冷笑一聲:“木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這樣的腌臢事牽扯到陛下身上,陛下是何等尊貴,怎麼會看得上你這樣下賤身份的奴才。”
然後看著呆愣住的婆子厲呵一聲:“還愣著幹什麼,你們莫不是還真信了她這傻話,還不趕緊把那個姦夫拉出來!”
眾人都反應了過來,也覺得這話荒謬,他們竟然還真的被震住了。
木槿就是不抬頭,腦袋死死的埋在男人胸膛前面。
“哼,你個賤蹄子,你什麼低賤身份,還想飛上枝頭……”那婆子的話在看清楚男人面容時,話音戛然而止。
她整個人僵住了,磕磕絆絆不可置信:“皇……皇上。”
蕭承琰已經放棄把身上人扔地上了,他抬起頭一雙眼睛黑沉沉冰冷的望著她。
而後緩緩扭頭,一張姿容俊美的面容就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了。
不是三日前來府上暫住的睿武帝還是誰。
這下子撲通撲通所有人都跪下了,一個個臉色慘白,身子發抖。
王柔卻是一個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男人的面孔不可置信。
指甲死死的扣入掌心,大聲叫嚷:“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陛下。”
她完全無法相信。
明明和木槿躺在一塊兒的該是那個又老又醜的馬伕,怎麼可能是這位她想都不敢妄想攀附的年輕帝王。
跪下的王夫人抬頭抓住她的胳膊,一個用力將她拽的跪在地上,低聲訓斥。
急聲道:“柔兒,你在做什麼,還不跪下。”
她此時也很是震驚,不明白木槿一個奴婢怎麼和皇上扯上關係了,其實今晚的事情她也隱隱察覺出和女兒脫不開關係。
但如今不明白事情怎麼成了這樣。
他們這群人見到了陛下這副醜態,能有什麼好下場,心狠狠沉入到了谷底。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隨行保護的護衛太監,張來福帶著人匆匆趕了過來。
見到屋內這亂糟糟的一幕,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皇帝,直接哎喲一聲。
“皇上,奴才有罪,奴才來晚了求陛下贖罪。”他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冷汗浸出。
今天晚上宴會給陛下接風洗塵,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隨著南下一個多月了,也都身心俱疲。
今晚也不免鬆散了些,也喝的有點多,哪曾想陛下就不見了。
聽說這邊有奴婢與人私通,張來福當時就是心裡一個咯噔 ,按照他多年宮鬥經驗,匆匆忙忙奔了過來。
果然就瞧見了被稱作“姦夫”的陛下。
“還不起來。”事已至此,畢竟是九五之尊,蕭承琰很快就從開始的難堪窘迫處境調整了過來,淡淡開口。
已經被人撞破了,木槿也不用再拉著男人不放了,剛剛的一頭熱過去冷靜下來。
她也後知後覺的後怕起來。
拉著身上的衣服跟著跪在床邊低著頭,只留給男人一個乖巧柔順的身影。
……
等一切收拾妥當以後,所有人重新出現在了王府的花廳內。
蕭承琰頭戴玉冠,長身玉立的坐在首位,他眼神冷冷的盯著下面跪著的王府眾人。
那個原本該出現的馬伕也被找到,此時與王家人一起被綁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砰砰砰磕頭:“陛下饒命啊,小民什麼都沒做呢,是大小姐叫小民今晚壞了木槿清白,說白白送給小民,到時候被人撞破了就說是木槿耐不住寂寞 勾引我……”
“木槿不想被打死,就只能跟了我。”
這人生的矮小粗鄙,鬍子拉碴約莫四十多歲,因為長年睡在馬廄身上掩飾不住隱隱飄來一股味道。
蕭承琰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來人,把這人和王大小姐拖下去一起送去官府,按罪論處,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交代了。”
王柔面色一變,見人要過來抓她,她立即害怕的躲到了王夫人身後,緊緊拽著她的衣服。
她害怕的直掉眼淚搖頭:“娘,娘救命,我不要去官府,我不要去……”
本朝律法極嚴,這樣故意害人即使她是主子不會重罰,可是那她的名聲就全毀了。
沒有人家會娶這樣一個心思歹毒的人,到時候等待她的只有削了發做尼姑了。
她可是還有半個月就要出嫁了。
王夫人也是哭的淚流滿面,死死的摟住自己的女兒不撒手,她哀求的望著上首的男人。
“陛下……求陛下看在柔兒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饒過她這次吧,今後我們一定對她嚴加管教,絕不讓她再犯。”
蕭承琰對王柔沒有絲毫好感,這女子就如同他後宮裡的那些女人一樣,同樣的心思歹毒。
若計劃真的成了,那丫鬟就要被這麼一個腌臢貨毀了一輩子。
他冷笑一聲:“年紀小不懂事,就用如此毒計害人,女子名聲何其重要,同為女子她卻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計謀。”
旁邊跪著一直沒開口的王大人側頭怒斥王夫人:“你個蠢婦還不閉嘴!”
“讓你往常不要過於驕縱女兒,你卻總是不聽,果然是蠢婦害人, 我也沒有這樣手段惡毒的女兒,還不立即送去官府。”
說著,就一把將躲在王夫人懷中的王柔扯了出來,王柔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她哭著爬過去:“爹,爹女兒錯了,您不能不管女兒啊……”
這一幕蕭承琰看的厭煩,冷聲道。
“以小見大,家中女兒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看來王大人的家教實在是不怎麼樣,不知道你為官多年是否也這麼不堪,朕必須讓人好好的查一查。”
而後揮手:“張來福,把人都帶下去吧。”
張來福此時正找機會戴罪立功,聞言立即吩咐:“押下去,送去官府。”
王大人脫了力面色慘白,此時根本顧不得旁邊鬼哭狼嚎的母女二人。
完了。
他這幾年做了什麼再清楚不過了,根本經不起查。
人都下去了,頓時寂靜的花廳內只剩下木槿這一個外人了。
她有些緊張無措的拽了下衣服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