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女婿新派,能娶了慧文做正頭太太,結果眼等著他們回禹城,她才知道竟是做了妾室。
兩人在她面前一再承諾,妾只是名分,其餘樣樣跟正妻都是一樣的,在鄰里面前也都是把她當正經岳母。
她也就十足信了,等著跟閨女過好日子,也試試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感覺。
可誰知,這譚翡鈺跟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樣,雖說慧文一直說她不過是個“封建殘留”,可她瞧著卻不像個軟柿子,又有幾分姿色,要是哪天女婿反悔了可怎麼好。
她得幫幫女兒,治住她。
“唉,要是女婿知道你懷著孩子,還遭這樣的事兒,連碗梨羹都吃不上,該多生氣。”
趙母一邊嘆氣,一邊朝趙慧文使臉色。
她譚翡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除了依靠丈夫,還能幹什麼?她不信譚翡鈺就一點也不怕陳書遠生氣。
“就是,姐姐,我看該告訴姐夫才是!”
“媽,妹妹,翡鈺姐姐肯定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書遠的孩子,她怎會如此狠心苛待於我呢?是吧姐姐。”
不過一碗雪梨羹,倒成了她們的戲臺子,譚翡鈺還沒說幾句話,便聽這母女三人有唱有和地唱了這一大段。
她有些想笑,前世她總覺得趙家是新派人家,多有自卑。
如今看來,自己怕不是被豬油糊了眼,這紅臉黑臉的唱法,拿腔作勢的姿態,戲臺子上演了幾百年了,說是新派,又有何不同嗎?
“妹妹說笑了,一碗雪梨羹,怎麼扯到苛待上去了?”
雯月拿了藥油回來,譚翡鈺幫吳媽敷在手上,又眨眨眼問:“吳媽,多謝你為我準備這雪梨羹,只是我看妹妹十分想要,給了她可好?”
“太太,本就是為你備的,你要怎麼處置都行。”
吳媽性子溫和,再被譚翡鈺這麼一安撫,早淡了情緒。
“那好,雯月,把雪梨羹給趙姨娘吧,”說罷,譚翡鈺又轉向吳媽,“我昨夜剛找了血燕出來,秋季滋補是頂好的,一會兒拿去燉了咱們一塊吃。”
“血燕?”趙母聽到,聲音高了一個調,隨即又低下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剛好有段時間沒吃了,也給我端兩盅。”
“趙夫人若是也想買,我可幫你託人,或者怕麻煩的話,只把錢給我,我幫你買,這一兩血燕,八十塊也差不多夠了。”
譚翡鈺眉眼彎彎,極為友善。
“這麼貴……”趙慧言小聲嘀咕,扯扯趙慧文的衣角。
“姐姐說笑了,”趙慧文傲氣笑笑,“這東西要買我們也有門路。”
譚翡鈺思索片刻,滿臉驚訝道:
“既如此,妹妹莫不是想白拿我嫁妝裡的東西?這新學竟如此不顧禮法嗎,連別人的嫁妝都要佔?”
“怎麼會,”趙慧文急急反駁,“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我們家不差這些。”
“我想也是,”譚翡鈺恍然笑道,“妹妹一家都是新派人士,怎麼也做不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
趙慧文看著譚翡鈺的眼裡全是不滿,這是罵她們呢。
可是又不能反駁,要不就承認了她們是惦記人家的嫁妝,家裡多寒酸似的。
“咚咚咚!”
院門外響起扣門聲,雯月咚咚跑去看,隔著院子遠遠喊道:“小姐,是仁濟堂的半夏。”
得了應允,二人一齊走進來。
半夏年紀不大,還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樣子,卻落落大方,手裡拿了幾本冊子並紙包,對著譚翡鈺一福身。
“見過小姐,胡大夫聽您這兩日身子不爽利,讓我拿了幾副補藥來給您,還有那日您沒看完的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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