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睜開眼睛,方可人呆滯了好久才看清掌中之物。
昏暗的燈光打在手掌上,泛出藍色光環。
“小蜘蛛。”
方可人不敢做大動作,只能慢慢抽回手。
“你還活著。”
藍紋蜘蛛像是感受到主人的異常,著急地在手掌心中爬來爬去。
身旁放置著早已涼透的飯菜,方可人強忍著痛苦與噁心,吞進肚裡。
往後的日子,管家每天固定時間會給方可人送一頓飯。
她拿起地上的石子,熟練地在牆上又刻上了一道。
石牆上,赫然已經有兩百餘個大大小小,扭曲的正字。
方可人身子被地牢的高牆襯托成小小一個,彷彿她永遠也逃不出這個地方。
嗡嗡……
一隻蒼蠅在昏暗空間裡來回亂飛,直至接近方可人無神的瞳孔。
方可人就像沒有注意到一般,眨都不眨一下。
她在數數,在數有多少個正字。
三年了……
這三年,她都很少有機會走出地牢。
偶爾是石家迫於媒體壓力,或者有什麼重大場合必須要她“石家二小姐”也露面,她才有機會出去見見太陽。
低頭看了看還沒消腫的左手。
石映雪嫉妒從前宴會上陸離對她琴藝的讚賞,想盡辦法折磨自己用來彈鋼琴的雙手。
方可人嘴角噙起一抹苦笑。
何必呢?這輩子她還有機會摸一下鋼琴嗎?
門口傳來動靜。
嗯?今天不是已經送過飯了?
管家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方小姐,請跟我來。”
這種場面,方可人也見怪不怪了。
估計又是什麼她必須出席的宴會罷了。
熟悉的流程。
方可人被管家領著進入別墅,落座。
化妝師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她就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般,被摸來摸去。
“底子太差了,一點精神氣都沒有。”化妝師一如既往地抱怨著,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粗魯。
“你別亂動啊。”不耐煩的聲音不時發出。
化妝刷大力的戳向方可人眼睛,她稍稍側頭避開。
看到化妝間的大門敞開著。
可是她再也不敢逃了。
徒勞無功罷了,還會迎來更加殘忍的毒打。
潔白頭紗掃過方可人的面龐,戴在了她的頭上。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這是,要結婚了?
毫無預兆,猝不及防。
不過,她不在意了。
再差也不會比現在差吧。
哐噹一聲,門被大力推動,撞到牆壁上。
穿著黑色華麗禮服的石映雪踩著十釐米高跟鞋從門口走了進來,來到方可人跟前,二話不說甩了她一巴掌。
“賤人,真讓你撿到便宜了。”
石映雪美甲做了延長,邊緣十分鋒利,一巴掌甩過去,方可人臉上瞬間紅腫起來,靠近耳邊還多了幾道指甲劃痕。
此時石映雨也趕了過來,看到方可人臉上的慘狀,微微蹙了蹙眉。
“夠了,她今天出嫁,媒體記者都會過來,被拍到怎麼辦?”
石映雪被哥哥責怪,狠狠瞪了眼一旁神色平靜的方可人,便甩手出了門。
見石映雪反應如此之大,方可人心裡隱隱發慌。
一個猜想浮現在腦海中,但又覺得無稽之談,不敢細想。
“把她右臉遮一下。”
石映雨吩咐守在一旁的化妝師。
化妝師連連應和,粗魯地用粉撲按在方可人腫脹的右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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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人身著一襲華麗的白色婚紗,裙襬如海浪般輕盈飄逸,婚紗上鑲嵌著的顆顆鑽石彰顯著不菲。
那不禮貌的化妝師化妝技術確實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