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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一如曾經的臉，有些失神。
剛和沈亦安談戀愛的那半年，他也是如此貼心。
每次來月事，都會捧著紅糖水在宿舍樓底下等我，非要親眼看著我喝完才放心。
那會兒，我以為自己找對人了，這個世界還是有值得我留下的人。
可如今……
蘇漫察覺到我神色有異，像個知心大姐姐一般，關切的詢問我。
我搖搖頭，苦澀的執筆繪畫。
因為凳子不夠，我只能讓出我的凳子，半跪在地上給他們作畫。
沈亦安的臉我畫過無數回了，我自然知道怎麼畫最能呈現他的帥氣。
無論他跟誰入畫，我都能畫出最完美的角度。
以此作為基礎，溫馨、甜蜜、和諧的氛圍，就成了錦上添花的東西。
在畫裡，他們一起抱著蘇偉，甜蜜對望，甚至情不自禁的擁吻。
絢爛的街燈，將一切渲染的極其美好。
當初，我和沈亦安的第一幅畫也是在夜市畫的。
那時還沒有兒子，沈亦安青澀的摟著我的肩頭，兩人笑的拘謹又幸福。
他也是情不自禁的親了我，說一輩子都會對我好。
可惜那幅畫，在沈亦安發病的時候被撕了個粉碎。
蘇偉到底年紀小，沒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哭鬧著。
沈亦安將人抱在懷裡，細心哄著，甚至不在意他哭鬧間留在白襯衫上的腳印。
可是，沈亦安不是最討厭小孩哭鬧的嗎？
兒子每每有一點不乖，他都會毫不客氣的喝止。
如今，卻愛屋及烏，對著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用盡耐心。
我慌亂的轉過頭，不讓他們看到我泛紅的眼眶，將畫給遞了過去。
因為長時間蹲著跪著，起身時一陣眩暈，站立不穩。
沈亦安“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皺著眉頭抬手準備扶住我。
可同一刻，蘇漫突然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沈亦安立刻收回手，一臉焦急的抱起她往外走。
我狼狽的摔倒在地，打翻的顏料潑了我一身。
抬頭的瞬間，蘇漫正柔弱的攀著他的肩膀，透過肩膀朝我挑挑眉。
她知道我是誰！
這場無聲的戰爭，我輸的一敗塗地！
我垂下頭，不願再去看她勝利者的姿態。
以至於我錯過了那一幕：
沈亦安走出幾步，嫌小熊礙事，嫌棄的丟進了垃圾桶。
而蘇偉經過被丟棄的小熊，狠狠的踩了幾腳。
「沒人要的小野種！」
旁邊攤主與我相熟，看見這一幕，同情的看向了我。
我無所謂的搖搖頭，麻木的收拾了攤子，帶著一身的狼狽回了家。
兒子看見後一臉的心疼，我卻顧不得安慰他，反而激動的告訴他：「寶寶，爸爸只是嘴硬，他給你買了藍色的小熊！」
「我親眼看見的！」
可兒子沒有預想的開心，反而是輕輕吹著我磕破皮的手掌：
「媽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痛不痛？」
委屈瞬間湧上心頭，我欣慰的笑笑，摸摸兒子的頭：「沒人欺負媽媽，是媽媽自己沒站穩。」
那張皺巴巴的小臉這才舒展開。
他還想說什麼，沈亦安進來了。
我激動的坐正身體，兒子也滿眼期待的看向了他，和我相握的手微微顫抖。
可下一秒，我和兒子看著沈亦安空空如也的雙手同時僵住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飛快的看了一眼兒子。
失落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卻並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
他怯生生的問：「爸爸，禮物呢？」
沈亦安有些心虛，卻強壯鎮定：「什麼禮物？」
兒子終究垂下了頭，眼淚吧啦吧啦的滴在地板上。
我怒不可遏的衝上前，質問他：「我明明看見你買了藍色小熊！東西呢？」
沈亦安眼神閃爍，煩躁的按了按眉心：「禮物我不小心弄丟了，明天我再給他買。」
明天明天，又是明天！
這個話我聽了十年了！
我還想跟他理論，兒子拉住了我：「媽媽，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