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黎被掐得眼冒金星，沒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流在他的手掌和胳膊上。
但陸衍之卻壓根沒有要停手的樣子，眼眶猩紅的對她怒目圓視，直到江曼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他才驚醒，像丟垃圾一樣，將她丟在一旁。
江曼挽著陸衍之的手臂，為他貼心地擦拭著那噁心的鮮血，最後像丟髒物一樣，扔在垃圾桶裡。
隨後抬頭，抱歉地看著她：“蘇黎，昨天晚上我突發高燒，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
她嘆了口氣，又替蘇黎掖了掖被角，像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般，嗔怪地看著她：“我也聽醫生說了你癌症的事，無論你心裡怎樣怨，都不該用這種方式去騙你小叔叔。”
“不過我已經說過阿衍了，他對你有恨，你是知道的，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蘇黎垂下頭，淡淡地說：“沒生氣。”
江曼這才鬆了口氣，喜滋滋的從包裡掏出一個請柬，放在床頭。
“既然這樣，那半個月，我和阿衍的婚禮，你記得來參加，這可是特意邀請你的，你一定會祝福我們的，對吧。”
蘇黎看著床頭燙金的請柬，有些出神。
在她年少時的夢裡，她也曾想過自己可以穿上最美的婚紗嫁給他。
那時她還跟陸衍之提過，每次他都笑眯眯地告訴她，她還小，這些事以後再說。
她以為他是默認，後來才發現他壓根就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只留她一人記到現在。
“祝你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蘇黎喃喃自語，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然後打開手機，把蘇母留下來的一部分珠寶給賣掉了。
陸衍之給蘇母買的墓地風水是一等一的好，價格自然也是最貴的。
他為了不讓人說閒話，還為蘇父也在旁邊買了一個，卻固執地不願將他們合葬。
這些年蘇黎在A國省吃儉用，根本存不到錢，她買不起那麼貴的墓地。
她只是想在半個月後，能被葬的離父母近一點，再近一點。
如此，她便知足了。
她原本只是想回陸家拿一下蘇母的東西，可她沒想到，剛一進門，一個耳光就迎面落了下來，將她本就無力的身體直接拍倒在地。
她的臉立馬腫起了一個巴掌印，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來，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也開始流血。
蘇黎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了。
痛感席捲她全身。
這是陸衍之第一次真正動手打她，她咬著嘴唇，終歸還是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蘇黎，你要不要臉到什麼程度？你竟然敢賣雲清的首飾！”
“她是你媽，那是她留下來唯一的東西，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唯一的東西…可明明，她才是媽媽留給世間唯一的血脈延續。
原來在他心裡，她這個活人竟比不過那些死物。
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絕望的眼神卻對上陸衍之盛怒的瞳孔。
他像是發了瘋，恨不得殺了蘇黎一般。
蘇黎也毫不懷疑，如果此刻陸衍之手裡有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的就捅死她。
江曼溫柔地攔住他，拍著他的胸脯給他順氣，時不時貼近他的臉，親吻他讓他放鬆。
“阿衍，你別衝動，無論怎麼說她都是你親手養大的姑娘啊！”
“她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先問問清楚。”
“原因？”陸衍之死死盯著蘇黎，挑著眉頭冷笑：“她連覬覦自己小叔叔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還能有什麼原因？”
是了。
在他眼裡，她從來都是一個卑微、下賤、不知廉恥、滿嘴謊話的娼婦。
她還抱有什麼期待呢？
蘇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卻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咳得渾身顫抖，像是要將肺咳出來似的。
陸衍之冷眼，拉著江曼的手捏了捏：“到現在了都還在裝，你怎麼不真的去死！”
“雲清都去世了你還要給她蒙羞，當初就該讓你被蘇家那群人折磨死才對！”
江曼攔住他，上前兩步衝蘇黎伸出手，“地上涼，有什麼話我們起來說。”
蘇黎心中一痛，閉了閉眼睛，這才朝她伸出手去。
可就在她的手碰到江曼的同一秒，她清楚地看到江曼眼裡對她毫不掩飾的恨意，緊接著她就像是被人推倒了一般往後倒，當著陸衍之的面，從樓梯口摔了下去。
“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