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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已是隔天下午。
顧淮初守在我床前,見我醒來,屈尊降貴地將我扶坐起來。
遞給我藥時,他忍不住出言嘲諷:
“你不是山野長大的泥腿子嗎?怎麼還這麼容易風寒。”
我沒接藥,點點頭回道:“夫君說的是,我睡一覺就好了,不必喝藥。”
看著我無波無瀾的模樣,顧淮初被噎的一時無言。
他放下藥碗,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輕咳一聲,打破沉默的氛圍。
“之前的事,我也派人查了。你確實是芮兒離京後,才被人尋回的。替嫁的事,不是你的主意,是芮兒逃婚。”
我聞言揚眉,看向他。“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理?”
顧淮初看向我的眼神躲閃,半響沒有回應。
我低頭不再看他。
良久,他的聲音響起.詩芮她與我有恩,小時候我摔進捕獸陷阱,是她把我救出來的。自幼我便發誓非她不娶,你且先住在家裡,等你姐姐回來……如果她果真不肯嫁我,我自會尊重她的意願,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細細打量著他,模樣甚是俊朗,偏偏長了好大一張臉。
難道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為什麼要接手溫詩芮不要的男人。
再者,顧淮初說的救命之恩……
我摸了摸衣袖裡藏著的玉佩,原來他就是當年我從捕獸坑裡拖出來的人。
瞧著他這以身相許的架勢,我猶豫半響決定先不告訴他真相。
顧淮初見我沉默這麼久,出聲打斷我的思緒。
“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上次說開之後,這些時日,我跟顧淮初的關係緩和了許多。
愛情當真是偉大,他沒有去追究父親母親的隱瞞,也沒再找我的麻煩。
派出去找姐姐蹤跡的侍衛回來,我也想去湊熱鬧聽聽。
卻不想走到書房時,卻聽到他和別人的對話。
顧淮初語氣無奈,“都是當皇上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喜歡往外跑。”
另一道耳熟的聲音響起,“還不是宮裡無聊,哪有你府上新鮮事多。”
“那我的事當樂子,也就你好意思說出口。”
“別打岔,溫詩芮一直沒找到,我看你和現在的夫人相處的還不錯,難不成要將錯就錯?”
顧淮初一時沒有接話,過會兒聽到他遲疑的聲音:
“一個鄉野丫頭,怎麼能和芮兒比。”
懶得再聽下去,我正準備悄悄離開。
“倒是你,前段時間一直大張旗鼓的找那個給你解藥的恩人,現在這麼不找了?”
我撤回準備離開的腳,附耳去聽。
那人輕笑一聲,回答:“找到了。”
“找到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讓她負責了。可是她嫁了人,有點麻煩。”
“這有什麼?以你的身份,強娶了有何妨。”
聽完這話我心頭一緊,而後察覺到書房的談話終止。
我悄悄的往後挪著步子,側身躲在假山後面。
許久沒聽見動靜,正準備探頭查看。
“姐姐站在這兒做什麼?”
帶笑的嗓音擦著耳廓掠過,驚得我倒退一步,險些摔倒。
那人從背後穩穩地托住我,龍涎香的氣息自身後傳來。
我掙扎起身,低聲說道:“皇上,這於理不合。”
沈煜要給我氣笑了,他好整以暇地盯著我,而傾身湊到我耳邊,曖昧說道:
“姐姐,你壓在我身上的時候,可不曾說於理不合。我清清白白一男子,你難道想不負責嗎?”
“我……”
“噓,先聽我說。處理好麻煩我馬上就去找你,可是已經人去樓空了。”
沈煜優越的五官配上委屈巴巴的表情,活像一隻溼漉漉的小狗。
我嚥了口唾沫,正欲開口解釋。
可還沒等我說些什麼,假山外便傳來腳步聲。
顧淮初的聲音響起,“誰在哪?”
我連忙捂住沈煜的嘴,這廝居然趁機伸出舌尖舔我的掌心。
一邊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邊是掌心的黏膩和觸感,我的呼吸完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