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這個當孃的,怎麼會搞不清誰是自己的孩子?”王氏反問。
曲南矜鄙夷:“如此,你們睜大眼睛,瞧瞧血脈線條吧!”
她掐訣之後。
一道光,唰一下滑過了王氏、呂有志的眼前。
捕快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按理說捕快辦案,閒雜人等應該避讓,凡事讓他們先處理。
但他們看到曲南矜動作神異,飄飄若仙,便不敢上前打擾。
只等著曲南矜的事情了結,他們再行動。
呂有志和王氏看到,他們分別和呂興寧有一條大拇指粗的線牽連,那線如血管一般。
呂志儒身上也有類似的線與呂有志牽連,只有前者的一半粗細。
“血脈線越粗,關係越近。”曲南矜看向門口站著的兩個捕快,“兩位大哥是兄弟吧?”
那兩個捕快長得並不相似,很多人聽說他們是兄弟,還會目露驚異。
不曾想,曲南矜一個照面就猜出了他們的關係。
“不錯,我們是兄弟,姑娘好眼力!”
王氏能看到自己和呂志儒之間,並沒有血脈線,這說明她的兒子是呂興寧!
她瞪圓了眼睛:“不,你在騙我!我明明吩咐接生婆,調包孩子……”
她不可能出錯!
呂員外家比她家富貴,她想讓兒子一出生就當小少爺!
若是她從一開始就弄錯了,那她這十幾年來都在偏心別人的孩子,冷落自己的孩子?
不!
她不可能弄錯!
“你讓接生婆……你怎麼不和我說?我……”呂有志驚駭至極。
呂志儒的孃親生孩子時,血崩而亡。
呂員外家裡大亂,呂有志見眾人一時顧不上孩子,邪心頓起,就把兩個孩子換了。
他要自己的孩子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以後大哥的萬貫家財,由他的兒子繼承,到時候他說明情況,親兒子必然會孝順他!
只是,呂志儒卻是個剛直不阿的性格,呂有志一直不敢說出“真相”。
“你又換回來了?你又換回來了!”王氏心如刀割,她看向呂興寧,“兒啊……還好,還好你還在!寧兒,以後娘一定會好好待你!”
呂興寧說:“你們親手將木錐釘入我胸膛,便如親手殺死我。我死裡逃生一次,只當沒有你們這對父母!”
曲南矜似嫌王氏、呂有志還不夠難過,樂呵呵地補刀。
“別想著挽回了,我這人看面相很準的。
呂興寧與你們的父母緣已斷絕,從今往後不可能再有任何親情可言。
他性子軟重恩重情,但這份血緣親情,被你們親手斬斷了。”
王氏胸口發悶,用力捶打胸口。
氣血上湧得厲害,被氣得一口血噴出來,當場就暈倒在地。
“錯了……錯了……哈哈哈……都錯了……”呂有志整個人精神恍惚,跌坐在地,又哭又笑,狀若癲狂。
他們……他們都對親生兒子,做了什麼呀?
“你們用木錐招來的魂並非呂志儒,是誰唆使你們這麼做的?”曲南矜問。
呂有志又受了一重打擊,他們被人欺騙耍弄了!
他祈求地看向呂興寧:“寧兒……爹孃也是被人哄騙……都怪那歹人,你才和我們離了心。”
呂興寧冷言冷語:“事到如今,你們還怪旁人?分明是你們自己心術不正!你好好回答曲大師的問題!”
呂有志只得乖乖回答問題:“我不知……那人黑袍黑帽難以分辨容貌……聲音也頗為奇怪……”
曲南矜用手比了個高度:“是不是這麼高?”
呂有志強撐著站直身體,感受了一下高度道:“對,是這麼高。”
幾個捕快,將逃逸的周大海押回來。
“周大海怎麼鼻青臉腫的?”在呂家搜查的捕快驚奇。
“這小子倒黴得很!不知為何,他總是摔跤,走一步摔一跤,我們沒費功夫就抓住他了。”
尋常人自是不知,這是呂志儒所為,讓周大海多次腳底打滑。
周大海高聲道:“與小人無關,小人都是按照呂員外的吩咐行事!他的孩兒慘死,他便……”
呂志儒讓周大海瞧見自己,陰惻惻一笑:“你要誣陷我爹?”
周大海膽小如鼠,眼睛一翻,人就暈了過去。
呂志儒一巴掌拍過去,把周大海拍醒:“誰指使你給王五銀兩殺曲大師?”
曲南矜雙手環胸,冷眼看著。
周大海一個激靈,手忙腳亂遠離呂志儒,爬著靠近捕快尋求安全感。
“是王氏和呂有志,他們唆使我的!不關我的事啊!他們要曲大師給呂少爺陪葬,員外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捕快們抓拿周大海、王氏、呂有志離開,呂興寧作為證人一同前去。
悠悠轉醒的王氏,涕淚交加,不住朝著呂興寧張望。
“兒啊……你看娘一眼……你是孃的心肝兒,娘會彌補你……”
呂興寧冷冷淡淡地看她一眼,眼神古井無波。
曾經求而不得的東西,他現在不稀罕了。
村民們看到母子二人的態度與從前截然相反,在一旁指指點點,都說是王氏對不住呂興寧,呂興寧寒心了,王氏後悔也晚了。
呂志儒放心不下,想要跟上前去。
曲南矜道:“衙門有清正之氣,你道行不夠,過去容易被傷到。此事已經清明,不會再有事端,影響不到呂員外。”
“如此,甚好。”呂志儒道,“陽光愈發強烈了,我先告退。”
“進來吧,我送你回去。”曲南矜打開葫蘆蓋子。
她看呂志儒這個鬼還算順眼,不介意幫幫忙。
雖說修習了她給的功法,呂志儒被太陽曬一會兒不至於受傷,但也會灼熱難忍。
“多謝曲大師。”呂志儒行了一禮,鑽入葫蘆之中。
曲南矜再次用縮地成寸之法,三兩步走到了白南河旁。
打開了葫蘆蓋子,呂志儒鑽入河中。
“上次的魚,曲大師可還喜歡?要不要我再抓一些?”呂志儒詢問。
曲南矜道:“今天抓些河蝦、河蟹吧,日落之後你送到我家便是。”
“好,我知道了。”呂志儒鑽入了河中,操控水線為網開始捕捉河蝦、河蟹。
曲南矜離開白南河,腳步忽頓。
虛空之中,有一染血的麻繩套來。
那麻繩來勢洶洶,眼看著就要套住曲南矜的脖子。
“麻繩勾魂,真是好大的膽子!”曲南矜眼神一掃,眸中閃過金光。
金光去如流星,落在麻繩上將其點燃。
不過片刻,麻繩灼燒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