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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剛才還只是可以讓人忽略不計的刺痛，那麼現在閻凜潯懷疑自己的嘴唇是不是已經被牙齒刺穿。
劇烈的疼痛從唇上傳開，深深刺激著他的神經，望著明顯變得不正常的少年，他一手掐著少年的肩膀，一手掐著少年的後頸，企圖讓對方清醒。
他只是掐，沒有推，因為他的唇瓣還被對方咬著，他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把人使勁推開，他的唇瓣也會被咬掉。
然而他的手腕使不上多少勁，根本無法將少年喚醒，他甚至還聽到了對方吞嚥血液的聲音。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只是過了一會，閻凜潯從一開始的劇痛，逐漸變得麻木。
眼看少年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他眸中兇光乍現，下一秒，直接反咬回去。
他的力道使得比墨星鈺還大，只一瞬間，更濃郁的血腥味就在兩人口中蔓延開。
閻凜潯不指望這樣就能喚醒對方，所以在反咬的同時，他微微側身，抬起一條腿，重重砸在對方的腿上。
說是重重，其實因為姿勢受限，和腳筋還沒痊癒的原因，他砸下來的力度也沒有多大。
腿與腿相觸的瞬間，墨星鈺只覺一股彷彿帶著輕微電流的酥麻感自尾椎骨直竄天靈蓋，他渾身一軟，輕哼一聲軟趴趴地跌在了男人身上。
深藍色的瞳仁逐漸變回了淺藍色，他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
陣陣麻癢正從雙腿處傳來，銀色的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按照這個速度，墨星鈺感覺這腿很快就會變回魚尾巴。
他轉回頭看了看身下的男人，對方正無比警惕地盯著他，微張著嘴喘息。
看著那幾乎可以說是血肉模糊的嘴唇，墨星鈺徹底清醒了。想到自己剛才都幹了些什麼，他連忙從男人身上退開，心虛得都不敢正眼看對方。
他的發情期，似乎要提前到來了。
但是他的人類身上還有傷，根本無法幫助他。而且，他剛才對男人這般野蠻，對方還願意幫他摸魚尾巴嗎？
這麼一想，墨星鈺小臉都緊緊皺到了一起，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傷得比對方還重。
閻凜潯注意到他雙腿的異樣，忍著一身疼痛往旁邊挪了挪，儘量與他拉開些距離。
見狀，墨星鈺迅速拿了片芭蕉葉擋住雙腿，“對不起，我……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控制不住自己，我……”
閻凜潯沒搭理他，繼續往旁邊挪，直到挪到鋪在地上的芭蕉葉邊緣才重新躺下，無聲地喘著氣。
墨星鈺巴巴地望著他，然後發現他不僅嘴唇上有血，就連身上已經撕爛的黑襯衫也溼了一大片，在胸口到小腹的位置。
男人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墨星鈺愣了愣，“你的傷口……”
閻凜潯寒眸冷視他。
四目相對，即使對方什麼也沒說，但墨星鈺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控訴。
他慢慢垂下小腦袋，格外內疚地低聲道：“對不起……”
他有些小難過，他覺得他的人類應該討厭他了。
獨自難過了會，墨星鈺轉過身接住眼眶裡落下的銀色珍珠，再徒手將珍珠捏得粉碎，然後回頭對男人小聲道：“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需要重新上藥。”
閻凜潯沒有太多反應，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剛才在少年轉身的時候，他從身後能看到對方的一些小動作，雖然沒看清全貌，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迎著他的目光，墨星鈺輕輕眨眼，“那……我來了？”
男人沒有偏過頭。
墨星鈺心中一喜，連忙挪到男人身側，然後小心翼翼把對方的衣服解開，果然，裡頭的刀傷又裂開了。
重新上好藥後，還沒來得及幫對方把衣服扣上，墨星鈺就感覺雙腿隱隱發軟，那股麻癢的感覺也愈發難受。
他有些吃力地站起，想要退遠些，然而剛蹦出一步，整個人就跌到了地上。
閻凜潯目光一轉，只見他蜷縮在地，臉色緋紅，淺藍色的眼眸盞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最重要的是，少年那雙好看的腿，此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銀色鱗片，不算恐怖，但多少有些怪異。
閻凜潯眉心不自覺擰緊。
接下來他還需要對方照顧，他自然不希望對方出事。沒有想太多，他慢慢挪到少年身前，猶豫了下，伸手戳了戳對方滾燙的臉頰，無聲地問：你怎麼了？
墨星鈺握住他的手指，努力睜大霧濛濛的雙眼，哀求：“你……你能摸摸我的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