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
柳扶楹靠坐在竹床上,左手纖細的手指扯著胸口被劃破的衣襟,透著春光的胸膛若隱若現,頭髮亦是凌亂的披散著,如同受人欺負了似的。
她低垂著眉眼,餘光卻盡在側身站在床前的男子身上。
那一身白衣似飄著仙氣兒的男人,勾出她心底深重的心計。
心中只道愁了半月的事,興許有了轉機。
“既知疼,為何要動。”
他不止長得好看,連說話的聲音都如此悅耳。
特別是這般冷淡疏離又暗暗夾帶著關心的語氣,有股聽者有意的撩人味道。
“我只是害怕。”柳扶楹嬌滴滴的。
“驟然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身邊又多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孤男寡女一間房,我……”
她的欲說還休,將緊張躊躇及羞窘體現的淋漓盡致。
身側的男子眉目緊鎖,體諒她的為難邁開步子離遠了幾步,拖地的鎖鏈隨之發出悶響。
柳扶楹轉眸看過去,那兩條鎖著他手腳的鐵鏈黑的扎眼。
著實是沒想到,半年前因謀反之名被囚禁香山的裴國舅竟能被她給碰上。
素聞國舅裴舟霧貌似神祇,有天人之姿。
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即便是鎖銬在身,一身素衣也難消他出塵的氣質。
“不過,我信公子是正人君子,從那樣高的崖上摔下來竟然活著,定是公子救了我,公子大仁,我必沒齒難忘。”
裴舟霧緩緩吐息,沉靜接了話。
“我查看過了,除了右臂和扭傷的左腳傷的比較重,其餘都是些皮外傷,但總的來說都不致命,眼下天黑不便下山,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去。”
他說了多處關鍵問題,但柳扶楹吐露的著重點卻使人心顫。
“查看過了,都看過了?”她故作難堪,將破爛的衣襟捂的更用力了些。
裴舟霧聞言回頭,正對上她半紅的眼眶。
因她話中的重點,他也本能的往她胸膛處看了一眼,而後又懊惱自覺失禮的背過了身去。
“姑娘,我……”
“你別說。”
她急急要他住口,表面上是窘迫到極點不願再聽到有關她身子的討論,可實際,眼底的笑意都快要瀰漫出來。
越是含糊不清,實際越能糾纏不清。
“……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裴舟霧揹著身,眉間團成一團。
若說實話,他的確看到了些卻並非有意,當時也是事出從急根本沒料想過其他的,只想著救人而已。
他託著鐵鏈出了門,身影消失的很快。
柳扶楹回了頭,開始細看身上的傷口,真是從頭到腳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今日,本是因為婆母生病而出城上山去長明觀燒香祈福的。
不成想,回去的途中下了雨。
草長溼滑跌下懸崖後,她因撞擊而昏了過去。
再睜眼,便是方才那般場面。
是,她有婆母,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只不過成婚兩載的她仍是處子之身,她那個夫君有也如沒有一般,又常年征戰在外,甚至親自建議讓她出去養小白臉。
他們二人湊在一起,不過相互利用無甚情誼。
這段婚姻,算不得真。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將軍難免陣前亡,以她夫郎沈修年那不顧死活的勁兒,遲早哪天得死在戰場上。
夫家二叔房裡的看出他們感情不和,更因她膝下無子為由預備來爭家產,就等著她那好夫郎哪天死了,再將她掃地出門。
至於子嗣一事,沈修年是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