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許涼音被放在沈家養的時候才不過四五歲,後來因為沈老夫人一次無意的疏忽導致許涼音丟了性命,許母原本就是出門去尋失蹤的丈夫才將女兒放在沈家的,一年多隻尋回了丈夫的屍首,回來又得知女兒喪命的噩耗,悲痛欲絕自盡而亡。
這麼多年,這事成了沈老夫人的心魔,也是她後來瘋癲的病因。
初次見面時,沈老夫人就將柳扶楹錯認成了許涼音,說什麼也要將她帶回沈家。
可自從遇到柳扶楹,沈老夫人的狀態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這也是沈修年要娶她的原因,目的只為了讓她照顧沈老夫人。
喝過藥,沈老夫人體貼的讓柳扶楹回去休息。
柳扶楹現下手腳都不便,得好好休養。
“夫人,你這腳踝都腫的不成樣子可千萬不能多走了,萬一又嚴重傷到骨頭怎麼辦?”
“知道了,這就回去好好休息。”
她也想早點養好了身能早些進山,子嗣一事宜早不宜遲。
回了自己的院子,金梨便脫了柳扶楹的鞋襪抬起她的腿用裹著棉布的冰塊替她消腫。
柳扶楹滿眼溫柔,替金梨撩開額前的碎髮。
“昨日一定嚇壞你了。”
昨日就是金梨陪她去長明觀上香的,借傘回來發現她不見了,金梨定是嚇的魂兒都沒了。
“自然是嚇死了,這世上,我只有小姐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一聲小姐,讓柳扶楹感慨萬分。
她本就是家中庶女不得寵,母親去後,更是被變本加厲的刁難欺負,平日裡能吃糠咽菜都算是好的,最苦的時候都是金梨陪著她捱過去的。
“你別怕……就當是為了你,我也一定要爭。”
“爭什麼?”
爭什麼,爭這沈修年允諾給她的沈家家業。
“對了,當初裴國舅造反被囚的事,你知道多少?”柳扶楹突然想到這個,答非所問的問著金梨。
“裴國舅…小姐說的是當朝皇后的弟弟?”
“是,是他。”
“小姐怎麼會問起他,他的事情我聽說的也不多,好像是通敵叛國吧,最後是他的一個下屬扛了罪名將他給撇清了,不過他仍有御下不嚴的罪名,可這又不至於下大獄所以將他關到了香山讓他自省,說是等事情全都調查清楚了再把他放出來,但……”
但,他八成是出不來了。
謀逆之事本就敏感,再加上先前裴舟霧戰功赫赫頗有些功高蓋主的意思,不管他有沒有謀反,皇帝都是不允許外戚壯大威脅他的皇權的,什麼自省等待調查都是給外人的好聽的說法。
柳扶楹往後一靠,眼神遊離起來。
說起來,柳扶楹對這段名存實亡的婚約其實是滿意的。
沈修年沒有其他兄弟姐妹,雖人丁單薄但也清淨,沒有那麼人需要照顧,更不需要暖房暖床的伺候夫君,婆母又對她歡喜如親生女兒,整日吃吃喝喝什麼都不需要操心。
這難道不是神仙日子。
原本連孩子都不需要有,畢竟養孩子也不是容易的事。
她也不是沒想過假孕抱一個孩子過來,但二叔房裡那些人的嘴臉又給了她極大的警醒。
萬一孩子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鬧著要去尋親,再極端些,偷家敗業的扶持自己的血親,屆時,她當如何?
所以,無論怎麼想都得要一個屬於自己血脈的孩子才最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