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年先前說的,是允許她出去養小白臉卻並非讓她同別人生孩子。
替別人養孩子,意義又是不一樣的。
“將軍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修年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但他依舊低頭沉默書寫。
“但我想將軍應該也沒得選,你應該更不願意將家產送給二叔。”
原本的沈修年也是有心有魂兒的,從前他也曾愛過一個女子,據說是在戰場上認識的,他愛的不可自拔將她帶回了家。
那個時候,沈修年在外征戰,母親身子不好,家中商鋪財產都交由二叔一房代替打理,驟然見沈修年帶了個女子回來,許是怕財權旁落,所以他那二叔使計將那女子給趕走了。
不曾想,這一走便是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那女子死了,沈修年的心也跟著死了。
這些年他做事總是不顧性命,半月前就是差點死在戰場上被人抬回來的。
二叔一房又再次以此為藉口提起家財之事,說是怕沈修年日後萬一真的如何了都來不及交代後事,要他提前做準備。
那二叔設計害死沈修年心愛之人,他自然不願意將家業交到二叔手裡。
“將軍若有異議,可千萬儘早與我提出來。”
意思是他若不反對,她便要著手去辦關於子嗣的事了。
她說了許多,偏沈修年連個眼皮都不曾動過。
“你放心。”柳扶楹起了身,步子輕快往外走,“依照承諾,我會照顧好母親的。”
出了門,柳扶楹不自覺隔著虛空望向香山方向。
沈修年的死氣沉沉,越發讓她想起裴舟霧。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裴舟霧在做什麼。
“阿音!”
院外,有人高聲喚她。
柳扶楹收起心思,下了臺階被金梨攙扶著迎了過去。
“婆母。”
來人是沈修年的母親,沈老夫人餘霜。
“阿音,你可回來了,嚇死我了,你終於回來了。”
一到跟前,沈老夫人便將柳扶楹抱入了懷裡,可她開口喊的是“阿音”二字,並非柳扶楹的楹字。
“婆母,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柳扶楹單手回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做著安慰。
“我看看。”沈老夫人將人從懷裡拉出來,上下仔細打量,“怎麼站不穩還需要人攙著,是不是受傷了,看過大夫沒有?”
“看過了,都看過了,大夫說了都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呀。”
沈老夫人抹著眼淚,神態裡透著股不尋常,哭腔也如幼兒。
不過,這個樣子的沈老夫人已經是非常好的狀態了。
柳扶楹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差點被路上的馬車撞到的。
而沈老夫人變成這樣,除了心病之外,也有二叔一房多年刁難欺負的緣故。
因此,加上這道原因,沈修年更不會同意將家業交給二叔。
柳扶楹同沈老夫人回了屋,吩咐人上了晚飯,哄小孩似的哄著沈老夫人吃了飯,用過飯該喝湯藥,老夫人又嘟囔著說藥太苦,不願意喝,柳扶楹便傳人去自己院子將今日大夫開了方子給她熬的藥端過來,準備陪著沈老夫人一塊喝。
“阿音,你要好好吃藥哦,要快快好起來。”
沈老夫人自己不喝藥卻努力規勸著柳扶楹,可那一口一個“阿音”的字眼,說明了她一直將柳扶楹當成了另一個人。
那個女孩叫許涼音。
聽沈修年說,許涼音是沈老夫人關係最好的故友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