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說完話，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露出真切的笑意。
然後開始吃油炸小魚。
一口咬下魚肉。
金黃色的油脂頓時滲進嘴裡。
鹹味兒油味兒，瞬間化開，混合著鮮美的魚肉一起滑進胃裡。
常年都感覺空蕩蕩的肚子，只是吃了一口混合油汁的油炸小魚，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飽腹感。
這種感覺真是舒坦！
二老都忍不住笑。
更何況，這種感覺還是四兒子，逼著讓他們享受的。
更是舒坦。
“老四長大了。”
“是啊，都知道體貼我們了。”
爹孃吃著油炸小魚，嘴裡美著，心裡也美著。
小妹也吃得眯起了大眼睛。
小弟吃得滿嘴油，然後卷出小舌頭，將能接觸到的油腥，全都刮乾淨，吞進嘴裡。
王金福同樣也咬了一口油炸小魚。
魚肉混合油汁，再配合家人歡心的笑容，他只覺得無比滿足。
這才像樣嘛。
這才是他想要讓家人過的日子。
美中不足的是，耳邊並沒有傳來系統的返還提示聲。
不過，想想也對。
要是返還的物資可以再次返還，那就不是返還系統，而是無限物資系統了。
突然。
嗝~
晚飯前就吃了幾條油炸小魚，現在又吃下兩條油炸小魚的墩子，忍不住打一個飽嗝。
“哈哈哈。”
爹孃小妹和王金福，都笑了。
“真好啊。”
王金福感慨著。
只是，明天不能再拿出油炸小魚了。
今天端出一盤，還能搪塞過去。
明天再端出一盤，真就解釋不清了。
“油！”
“最關鍵還是油！”
有了油，明天家裡的飯，也能舒舒服服的吃。
這才是王金福最大的渴望。
第二天。
爹孃一早出工，小弟小妹也跟著。
王金福緊隨其後，提上布包也出了門。
“今天，必須搞到油！”
油，其實也有地方可以買。
就是鎮上的供銷社，不過，要油票。
沒有油票，你就是出十倍的錢，別人也不會搭理你。
不過，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買到油。
就是鎮上，和供銷社隔了一條街的黑市。
供銷社逢369號趕集，而黑市，除了369號都開。
黑市是所有人默許存在的地方，有什麼稀罕玩意兒，稀缺玩意兒，都可以到黑市交換或者購買。
不過，比供銷社貴就是了。
王金福也是打算從黑市裡，換取家裡缺少的物資。
他返還空間裡，油炸小魚還有許多，基本上，可以換來大部分的物資。
但是，必須得一點一點的換，量不能太大，不然被人盯上，就是全家的災難。
這一次。
王金福只換油。
換的油量，足夠一家人用一兩個月就行。
主打一個細水長流，日積月累。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王金福快要走到黑市門口時，立即停下腳步。
他從布包裡拿出一卷布，拉開，將自己的腦袋包裹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只要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認出他是王金福。
同時，悄悄從返還空間中取出十來條油炸小魚裝進布包。
一條油炸小魚足有三兩，十來條就有四五斤。
將布包藏進懷裡。
十來條油炸小魚，換一斤豬油，應該是夠了。
不夠，再悄悄往布包里加幾條油炸小魚。
一切準備就緒，王金福走向黑市門口。
說是黑市門口，其實也就是半條老街的入口罷了。
入口用幾塊石頭，砌了一條線。
垮過這條線，就表示進了黑市。
進了黑市，就得按照黑市的規矩來，不問來路，不問出路，只談交易，錢票物都可以。
一手錢，一手貨，交貨兩清，互不拖欠，離手不認。
王金福垮過石頭線，徹底進入黑市。
黑市規模不算小，足有半條街，不過人不多。
畢竟，村裡的成年人都在出工，鎮裡的成年人都在上班，哪有那麼多人來黑市交換生活物資。
黑市街道兩邊，是一些賣家。
他們和王金福差不多一樣，或是用布條，或是用藤條，完全將腦袋裹住，只露出兩隻眼睛。
顯然，大家都知道黑市默認存在，但都有防備。
王金福打量著街道兩邊的賣家。
有賣老母雞的，有賣雞蛋，也有人衝王金福露出手掌心中的票，有糧票肉票副食票油票，還有尿票。
“油票。”
王金福瞳孔一縮。
拿著油票就可以直接到供銷社買油。
王金福有些心動。
但是。
黑市裡的油票，比油還貴。
買了油票，憑票買油，還得花錢。
一來一去，就相當於買了兩份多的油，出手有些闊綽了。
現在的他，還不適合太闊綽。
今天，他只打算出手一次。
多了就有暴露的風險。
“先在黑市換油。”
“慢慢換，生活水平提上來，被左鄰右舍接受了，再多換。”
王金福心裡有計劃。
繼續在黑市逛著。
“喂。”
忽然，王金福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
王金福深知，黑市可沒有暗地裡的宣傳那般安全。
“誰？”
王金福有些緊張，連忙將懷裡裝有油炸小魚的布包，摟得更緊。
然後。
王金福迅速轉頭，且還瞪著眼，他要把自己表現得更兇悍，從而減少麻煩。
只是，推他的人，並不是想象中的漢子。
而是一個身形纖細的女人。
她同樣裹著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
眼睛周圍的皮膚白皙得不像話，比那聶春雨白了好幾倍。
也是因為如此，才讓王金福篤定她就是女人。
而且，那雙露出來的眼睛，明亮有神，水汪汪的，好看極了。
就像是仙女的眼睛！
仙女一樣好看的眼睛，白皙無比的皮膚。
這樣的女人，在這十里八鄉，簡直比大熊貓還少。
“等等……”
王金福腦子裡閃過一段記憶。
“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
“曲靈珊！”
王金福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名字。
眼前這個皮膚白皙，雙眼明亮的女人，絕對就是記憶中那個曲靈珊！
說起這個曲靈珊，王金福記憶深刻。
曲靈珊的模樣，是十里八鄉最好看的，家世更是顯赫無比。
聽說她祖上是資本家，不過沒落了。
這個年代最恨的就是資本家。
因此，曲靈珊下鄉做了知青，沒有半點人緣，反而被處處針對，日子過得悽慘。
更是在一個月後的今天，自盡了！
好好一朵驕花，謝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讓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