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說今天的衣服不適合戴項鍊，不過我戴了媽媽給我買的手鍊和耳環，好不好看？”
“好看！”
兩人有說有笑地上了豪華的商務車。
顧時安跟在後面，江雨瀾走在最後。
一路上顧暖和姜扶有聊不完的話題，從學習聊到愛好，從愛好聊到學校趣事。
在外人看來，她們更像是親母女。
江雨瀾全程坐在後排，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眼底是深沉如海的冷漠。
“雨瀾是第一次來京城嗎？”顧時安見她一個人發呆，忍不住開口打破尷尬。
江雨瀾回頭看他一眼，之後搖搖頭，“早些年來過一趟。”
顧時安咳嗽一聲道：“想必沒怎麼逛過，明天叫上司機帶你在京城到處逛逛，熟悉一下環境也好。”
“是！”江雨瀾淡淡回答。
氣氛瞬間又沉默下來。
顧時安發現這個女兒身邊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不管他怎麼靠近，都只能站在牆外看著她。
兩人又搭了幾句話，江雨瀾始終都不多言。
直到車子停在一家餐廳門口。
大家下車，餐廳裡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中年男人出來迎接。
“顧先生，顧夫人，我們家夫人和少爺已經在等了，請跟我來。”管家恭恭敬敬，偷偷瞟了一眼江雨瀾，之後轉身乖乖帶路。
霍家定了包廂。
霍振華以及夫人穆青雪，兒子霍司裡，女兒霍知之都在。
看到顧家人前來，霍振華起身笑眯眯道：“顧時安，你遲到了，等會兒罰你三杯酒。”
“好好好，我自罰三杯！”顧時安笑哈哈的說，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很好。
穆青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江雨瀾。
她笑著向姜扶打招呼，之後看著江雨瀾說，“這就是你找回來的女兒吧，看著真漂亮。和你年輕的時候很像呢，不愧是親生的。”
姜扶笑著說，“您呀快別誇她了，剛回來，對一切還不熟。若是鬧了笑話，你多體諒。”
顧暖在心裡樂了。
母親的意思說的很明白，暗指江雨瀾從小地方來，對豪門一竅不通，若是出醜了，讓大家多擔待。
果然穆青雪在聽到這話以後，笑了笑，立即把視線轉到顧暖身上，“暖暖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聽說埃爾曼先生收你為徒，這可是世界級的大師，能成為他的徒弟，簡直是一生的榮耀。”
“穆阿姨，您過譽了，爸媽對我寄予厚望，我自然是要努力的。”顧暖笑著說。
她話落還不忘看向旁邊的霍司裡，眼裡是深深的愛慕。
少年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八，五官清雋，一頭亞麻色短髮顯得皮膚特別白，左邊耳朵上戴著鑽石耳釘，像極了小說裡的傲慢富二代的角色。
他看到江雨瀾看過來，立即揚起下巴，別開臉，眼底是濃濃的不屑。
江雨瀾見此，連眼角都沒動一下。
她收回視線，站在顧家夫婦二人身後，安靜如石。
長輩們寒暄結束，大家落座。
顧暖被霍家父母安排在霍司裡旁邊。
江雨瀾坐在了顧時安旁邊，上菜後，她也只是安靜吃飯。
等到飯吃的差不多了，霍振華對顧時安道：“其實今日前來吃飯，為的就是婚約一事。”
姜扶一聽要談正事，立即挺直了脊背，笑眯眯道：“咱們兩家關係一直很好，瞧著霍司裡這孩子不錯，我中意。都這個時候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雨瀾畢竟在小城市長大，怕是當不了霍家的少夫人。反而是顧暖，和霍司裡一起長大，從小有交情，這婚事最好隨孩子們的意願，婚約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穆青雪聽了這話，立即喜笑顏開，“就是就是，老爺子年齡大了，最是守規矩。一定要霍司裡過來見一面，我看婚約換成顧暖很好，雨瀾和霍司裡性格一點兒都不配。”
霍振華還是保守一些，沒有說讓江雨瀾難堪的話，而是看向自己的兒子道：“你是怎麼想的，就老實說。相信你顧叔叔和姜阿姨是明事理的人，婚事不會太為難你。”
霍司裡聞言，掃了眼江雨瀾，道：“比起顧暖，江雨瀾一無是處，怎麼選還用說嘛。”
霍振華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說，抬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你小子好好說話！”
不帶捧一個踩一個。
本來換婚事，已經讓江雨瀾很尷尬了，再這麼說，不是把人家姑娘的臉皮按在地上摩擦了。
霍司裡被打了一下，才好好說話道：“我要顧暖，不要江雨瀾。她一無是處，根本配不上我。”
霍振華：“……”
話說的非常難聽。
這就是穆青雪寵出來的小混蛋，要不是有外人在場，他得動手打人了。
霍司裡話落，顧暖眼底的笑意更濃，表情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姜扶也很滿意，顧暖確實適合當霍家的少夫人，畢竟被家裡培養了這麼多年，放眼整個國內的青年才俊，也就霍司裡的年齡身份地位與之匹配。
至於江雨瀾，普普通通的姑娘，嫁個普普通通的人才是她的出路。
……
江雨瀾抬起眼眸，看向霍司裡，那眼神如寒冬裡凜冽的刀鋒從他臉頰上刮過。
霍司裡本能地繃直了後背，眼裡滿是震驚。
這樣的眼神，他只在小叔霍淵身上看到過。
今天他竟然在一個鄉巴佬身上看到了如出一轍的感覺。
太不可思議了。
下一刻江雨瀾站起身，看向霍振華道：“剛才各位長輩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這婚事，原本是我和霍司裡。既然大家都看不上我，剛好我也瞧不上他。那婚事就由我提出退掉。”
她的眼神直視霍振華，且沒有一絲畏懼，“雖說我是小城市長大的姑娘，可往上數三代，誰還不是從小城市成長起來的。我不是貨品，霍司裡想把我拿來挑挑揀揀，他還不夠格。”
她話落，飯桌上安靜了足足半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