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濤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輕纖細的女人。”
終於得到有用的線索，李懷立馬認真記錄。
錢濤低著頭，將和女人認識的過往娓娓道來，“我第一次見她是在醫院，那時候我的時候情況惡化，只能進行手術搶救……”
醫院的走廊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慘白的燈光無情地灑在每一個角落，手術室的紅燈顯得更為緊張。
錢濤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插在頭髮裡，身體佝僂著微微顫抖。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
厚重冰冷的門彷彿生與死的分界線，將他和情況危急的女兒隔開。
一個穿著護士服模樣的女人走過，卻在經過錢濤身邊時微微停頓，留下一句話，“想救你的女兒，就跟我走。”
錢濤猛然抬頭，可那女人已經快步從他面前走過，拐了個彎。
“怎麼了？” 葉金花的注意力從手術室轉移到自己丈夫身上。
“我去抽根菸。”錢濤站起身，留下一句話後，也不管妻子的反應，徑直朝著女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安全通道。
錢濤見到了站在樓梯口監控死角的女人。
“你是誰？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錢濤不知道面前這個護士在裝什麼神弄什麼鬼，他只知道，為了救女兒，他什麼都能做。
可面前的女人卻沒有自我介紹，只是說道：“只要你按照我說的辦，我願意給你一個腎。”
錢濤幾乎要被天大的驚喜衝昏頭腦， 這一刻，只要能救他的女兒，他做什麼都可以。
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能二話不說點頭。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年輕女人故意壓低了聲音，嗓音冷漠低沉。
……
“她讓我聽她的話，按照她說的去做。”錢濤低著頭，聲音沙啞，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就像是被抽去了脊骨，靠在椅子上。
“你們在醫院見過之後，是怎麼聯繫的？”蕭明德問道。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錢濤如實回答：“她後來只聯繫了我一次，在一家咖啡廳見的面。咖啡這種飲料，一杯就要二三十塊，我什麼也不敢點，就在那乾坐了半小時，才見到了她。”
“她的臉遮得很嚴實，如果不是她直接從我身邊走過，像在醫院那樣留下了一張紙條，我根本認不出她。”
“我是順著紙條的指引，把孟奕晨兄弟倆帶到守林員留下的平房。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屍體被發現了，我就按照指令一直藏著。”
蕭明德問道：“第一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孟奕晨被切下來的生殖器，你們把東西藏到哪兒了？”
錢濤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桌面，“我不知道。屍體不是我處理的，人也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按照她的吩咐辦事。”
李懷和蕭明德對視了一眼。
“她如果再出現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來嗎？”李懷追問。
錢濤語氣不算篤定，“或許吧，不確定。我兩次見她，她都是戴著口罩和帽子，只不過第一次穿的是護士服，第二次穿的是一件藍色毛衣。”
“你說她在咖啡廳給了你一張紙條，那紙條呢？”
“按照她的吩咐燒了。”
李懷：“除了她的著裝打扮之外，你還記得她其他特徵嗎？”
“沒有，大冬天的大家穿得都差不多，她只是多了帽子和口罩，甚至算不上特殊。”錢濤搖頭，視線從冰冷的桌面移到蕭明德和李懷臉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一定要保護我老婆和女兒！”
“放心吧，保護民眾是我們的職責。”李懷點頭說道。
錢濤的話不能盡信，也不能不信。
蕭明德迅速派人去錢濤所說的俄咖啡廳和醫院調取監控錄像，進行排查。
而得到的結果證明，錢濤並沒有撒謊。
“果然是團伙作案！”
會議室內，眾人盯著顯示屏上放大的兩張照片。
一張的內容是一個低著頭穿著護士服的女人。
而另一張裡的則是咖啡廳裡戴著帽子低著頭的藍色毛衣女人。
“我和錢濤確認過了，這兩張照片裡的是同一個人，也正是錢濤的同夥。”武雯說道。
周俊傑開口：“不過我去醫院問過，沒有人認識這個護士，應該是她故意打扮成這樣的。”
老華補充：“另外，醫院所有拍到她的監控裡，她都是低著頭的，顯然是有備而來。”
小組裡另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警陳珂皺著眉頭說道：“這個女人身形看著和方黎……還真有點像。”
“對了！”一直沉默地盯著照片的李懷猛地一拍手掌，“我和頭兒之前去方黎家，就看到方黎家有一件一模一樣的毛衣！頭兒，你還記得嗎？”
蕭明德的視線落在照片上那個穿著藍色毛衣的女人身上。
好半晌，他篤定說道：“不是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