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還未完工的建築工地裡，絕大部分工人都得到了幾天春節假期，得以回鄉下和親人團聚，此時還沒返工。
工地裡只有兩個散發著幽幽暗光的紅燈籠，和一個喝了酒搖搖晃晃去解決生理問題的保安大爺。
大爺憑著身體習慣走到沙堆前，剛要解開褲頭，就見沙堆旁邊放了一個紅白藍袋子。
“哪個小崽子把垃圾丟這兒！”他打著酒嗝咒罵了一句，先去解決了生理問題，才搖搖晃晃去看袋子裡的東西。
等他知道是誰亂丟垃圾，看他不……
亂七八糟的思緒瞬間被一陣涼意席捲，所有想法消散，他的喉嚨像是被風灌入，好幾秒聲音才突破出來，變成一聲驚恐的慘叫。
藉著微弱的月光，能看到袋子裡蜷縮著一具青白色的屍體。
屍體表情猙獰，雙眼瞳孔散大，宛如兩個黑洞，直勾勾地與袋子外的人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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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警車抵達工地。
一道修長健碩的身影從車上下來，黑色短靴碾過地面，步伐沉穩有力。
男人腿長，眨眼的功夫就過了警戒線，接過李懷遞來裝備的那隻手修長有力，“什麼情況？”
“死者為男性青年，是這片建築工地的保安陳大爺發現的。小雯在做筆錄了，屍體就在前面。”
刑偵現勘人員、技術員和法醫各司其職，見了男人，點頭算打了個招呼。
“屍體的情況……頭兒你還是自己看看吧。”李懷錶情不太好。
蕭明德走到陳屍處，一眼就見那具僵硬扭曲的屍體。
屍體的腹部被拼接了一大片膚色不同的皮膚，而皮膚下，是一顆滿是鮮血的幼兒頭顱。
“死者的肚子裡，被縫進去了……一個小孩的頭？”蕭明德陰沉著臉色，看向出現場的姚法醫。
“男性青年死者眼角呈中度渾濁，瞳孔尚可辨認，屍僵達到最硬狀態且還沒開始緩解，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天凌晨3點到5點之間，死因是被開膛破肚引發的失血性休克。”
“具體的情況得回去剖了才知道。”
姚法醫快速將自己的初步判斷一一說出。
“那小孩呢？”
“男童死者只有一顆頭顱，根據屍僵開始緩解的程度、屍體溫度等數據，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24小時以上。另外，死者頭顱是活生生砍下來的。”姚法醫目不斜視，給出基本的判斷。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李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道。
蕭明德看著男性青年屍體腹部上多出來的皮膚，“多出來的皮膚是男童死者的？”
姚法醫點頭，“看傷口的生活反應，應該是從男童死者身上活剝下來，然後縫到男性青年腹部的，或許是為了方便把頭顱包裹在腹部。”
“那男性死者的內臟……”
“腹腔內是空的。”
李懷看向蕭明德，“頭兒，我們已經加派人手對工廠進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內臟和男童的其他軀幹。”
“嗯。”蕭明德擰眉，“立馬去對比失蹤人口庫，儘快確認死者的身份，進行社會關係網排查。”
“是！”
蕭明德有條不紊地交代事宜，才走向正在錄口供的陳大爺。
“我當時喝了點酒，迷迷糊糊去那邊解決，就看到了個袋子，於是好奇打開看看，誰知道里面是具屍體啊！大過年的，可真晦氣啊！”
陳大爺的酒早就被嚇醒了，這會兒情緒激動地發洩著，“警察同志，你們可得趕緊把兇手抓住啊！不然哪天他溜進來殺了我怎麼辦！”
“我們會盡快將兇手捉拿歸案的。”武雯安撫了一句，繼續詢問，“最近兩天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陳大爺搖搖頭，“這兩天工人基本都回鄉了，附近的小賣部、食堂也關了門，連蒼蠅都不多幾隻，更別說跑到工地裡了。”
“你再仔細想想，這兩天有沒有陌生面孔在附近逗留過？”
“陌生面孔……”陳大爺配合地努力回憶，老臉皺成一團。
好半晌，他皺起的臉展開，手掌猛地一拍，“我記起來了！”
“前幾天有個姑娘天天到工地這邊來，我問她是來幹什麼的，她說是來找東西的。不過這兩天就沒來過了。”
蕭明德立即問道：“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陳大爺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當時看她耳朵裡戴著個東西還問了一嘴，她說是助聽器。”
蕭明德頓了下，又神色自然問：“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