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丁俊豐沒有心情去找賀徵。
捱到快下班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接通了卻是陳明的電話。
下班後,丁俊豐去買了點燒滷,拎了兩瓶酒,好不容易在一片民房裡找到陳明。
“你這是女生住的房間吧?”
陳明接過酒菜道:“就是那個娜娜,她租的房子。”
丁俊豐道:“昨天什麼情況,都動槍了?”
陳明一臉玩味地道:“你想知道?”
丁俊豐一愣,立刻反應過來:“算了,你還是別說了。昨天警察把我和老二帶過去,我們可是把你內褲是什麼顏色都交待了。”
陳明哈哈一笑道:“昨天也是碰巧。馬的,吃個飯,還能碰上那兩傻貨。那兩逼傻貨,有沒有抓到?”
丁俊豐道:“沒有,兩個都跑了。差點還打死一個警察。”
陳明一驚,連忙問具體情況。
丁俊豐便說了一嘴。
陳明道:“這個劉隊我知道。是從省城調過來的,聽說有兩把刷子。昨天真要是被那貨給搞掉了,估計要有好戲看了。”
丁俊豐很理智地沒問‘兩傻貨’是什麼人。
陳明高中畢業後,就一直在外面混社會。
丁俊豐從來沒有問過陳明這方面的事情。
陳明自己也很少提及。
三人之間,似乎都有默契。
陳明平時最多也只是說些:哪個場子賺錢,哪裡的妞好玩之類的。
陳明喝了口酒,從娜娜的床底下掏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往桌上一拍道:“你拿去用。”
丁俊豐看了一眼,是五捆紅紅的票子,五萬塊。
“明哥,什麼意思?”
陳明一瞪眼道:“你缺錢和老二開口,也不和我開口,你是什麼意思?他一個結婚的男人,手裡能有什麼錢?”
丁俊豐一愣,他其實也沒和徐鵬開口。
是徐鵬看出來他沒錢用,主動轉了五千塊錢過來。
陳明見丁俊豐遲疑,不禁罵道:“怎麼,我的錢燙手?”
丁俊豐見陳明誤會,連忙擺了擺手,把錢裝進手包裡。
“明哥,我也是怕你手頭上不方便,才沒敢開口。”
不扛房貸的話,丁俊豐的日子還勉強可以過得下去。
現在既然陳明拿了這個錢出來,他也不好不收。
陳明道:“幾萬塊,我拿出來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丁俊豐點點頭道:“明哥,警察現在在找你,你要一直躲著?”
陳明道:“其實沒我什麼事。我也不是躲警察,我是躲那兩個傻叉。靠,二逼卵子一樣,什麼場合,直接就開槍。腦子缺根筋,生怕風頭出得不夠大似的。兩個沒腦子的蠢貨。”
一邊說著,陳明一邊把一個手機開機。
一時間,進來許多信息。
陳明快速地看了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拿著信息給丁俊豐道:“老A叫我去試新茶。”
丁俊豐不知道老A是誰,不過‘試新茶’的意思,他還是懂。
陳明把手機又重新關了機,懶懶地道:“屁個新茶,無非是這個場子換到那個場子。有兩次,都碰到老熟人。”
丁俊豐道:“是會所,還是夜場?不會是知道有人在找你,故意誆你出去的吧!”
陳明愣了一下,表情認真了一點,隨後又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不過也不好說。”
丁俊豐沒有多說。
會所都有自己的服務流程。
妹子上崗前都要統一手法。
要培訓,還要考試。
這個考試,其實也就是試新茶。
一般老闆會自己上,或者叫朋友一起過來試。
過關了,才給客人用。
老A可能和陳明是朋友。
之前,陳明沒有提過這個人。
陳明笑道:“洪禧酒店知道?”
丁俊豐點頭。
市裡的五星級酒店,有點名氣。
“老A原本是裡頭的小股東,去年被人給擠掉了,才搞了這家會所。我幫過他一點忙。他有什麼話,也願意和我說。你說的那個意思,他應該還不至於。也沒什麼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丁俊豐笑了笑,沒說話。
陳明也精明的很,看人的眼睛也很毒。
“原本那酒店還算正經,換了股東以後,好像改造了一下。”
改造一下的意思是:變不正經了。
丁俊豐隨口問道:“三個裡頭,沾了哪個?”
陳明搖了搖頭:“具體不知道,老A被擠掉後,也沒敢打聽。那些人做的很隱秘,熟客才會帶過去。”
丁俊豐沒再問了。
估計不是黃就是賭了。
毒的可能性,不大。
江州三省交匯,又是出了名的水陸碼頭。
自古以來就是三教九流匯聚的場所。
市裡的‘九天九夜’名聲響徹周邊六省。
慕名前來消費的客人,趨之若鶩。
市裡各種黑的灰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
江州絕對是個搞錢的好地方。
陳明看丁俊豐沒什麼情緒,問道:“今天回學校了?”
丁俊豐搖頭道:“暫時不會,會留在市委,我找機會,想再上一步。”
陳明有些意外,沒想到丁俊豐還真留住了。
既然這樣,陳明想了想道:“在水一方去過沒?”
‘在水一方’也是個夜場,‘九天九夜’排第一的話,在水一方能排第二或者第三。
“沒。”
陳明道:“那邊的媽媽桑,玲姐,三十來歲。身材極好,氣質也好。重點是有你喜歡的大雷。這女人現在管著一幫小姐,在江州市裡人脈很廣。很多都是體制內的人,你要是把她拿下,運作一下,肯定可以平步青雲。”
丁俊豐道:“想啥呢,我會靠女人?”
男人靠女人和女人靠男人,有什麼區別?
陳明道:“也不是靠!真要是對胃口,你就是娶了那女人,又有什麼關係?你單身,怕什麼!也沒玩弄人家。再說了,你那傢伙,哪個女人不嗷嗷叫。指不定誰佔了便宜呢。”
丁俊豐心中一堵。
陳明看丁俊豐的表情,估計又想到吳夢雪。
不由訕笑道:“吳夢雪那女人太勢利,又有心計,你玩不過她。分了也好,真結婚了,也沒你的好日子過。”
丁俊豐喝了一口悶酒,看了看時間道:“走了,沒事別找我。”
陳明喊道:“兄弟,女人就是那麼回事,早點看透,早點自在。”
丁俊豐擺了擺手。
週二來上班的時候,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市委辦公室這邊傳開了。
昨天丁俊豐當著市委書記的面,把錢伯乾差點推倒。
可謂是一樁‘壯舉’。
現場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的。
這消息,就算錢伯乾想掩蓋,也掩蓋不了。
大家一致判斷。
丁俊豐:死定了。
一個小科員和一個辦公室主任扳手腕。
膛臂擋車啊。
不過,丁俊豐也算是推出了威名。
也沒人敢來惹他了。
吳子含現在也是怕了,見了丁俊豐,都不敢眼神對視。
生怕丁俊豐突然暴起,再給他一巴掌。
賀徵也怕了丁俊豐。
有工作也不敢安排丁俊豐來做。
就只當丁俊豐這個人不存在。
只是,到了週四,賀徵也不得不把丁俊豐叫到辦公室。
“科長,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