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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19章

李唯只給畢力格詳細的講述到了分段蒸發步驟之前的開採明、製作細節。

這部分過程不算什麼機密。

他知道畢力格嘴嚴,可卻無法將對於畢力格的信任用等號換算到三百名勇士與他的弟弟妹妹身上。

注水的比例、牛皮囊的製作方法、五重過濾的手法,上述每一步的意義,都凝聚了滿滿的化學力量。

就算他們中出了個叛徒,如白霫部之流照貓畫虎,短時間內也沒有任何意義。

而只要短時間內做不出什麼,對李唯來說就足夠了。

——足夠滅了白霫部與叛徒。

“剩下的步驟等你把鹽晶運回來再說吧。

有些事情口口相傳也不比實操學得快些。”

“偉大的長生天,您的智慧如同草原西風,吹散迷霧指引臣等愚者……”

“若是你學的快,來年便跟著我學習製糖吧。”

“是!我畢力格一定不負您的期待,跟著您做事,像在開滿薩日朗花的草原找羊——永遠不會迷路!”

“……”

壞,還是讓他說完了。

李唯情緒控制很到位,雖然內心在拍案,但面上卻依舊是冷靜、沉著的。

他沒有因為畢力格的稱讚而動搖半分,這份城府更是讓畢力格敬佩。

見畢力格還想開口,李唯也顧不得《說話藝術》之戰術留白停頓,搶先開口道,

“我需要採買億些糧食。”

此話一齣,雖然讓畢力格惋惜他剛才想到的一句絕佳的讚美之句沒有說出口,可卻也不耽誤他明白李唯縮略句要表達的意思。

“長生天是要與火羅部接觸?”

李唯點頭。

畢力格繼續知無不言道,

“火羅部酋長金囊達幹為人狡詐,是個見錢眼開之輩,他對您的態度可能……”

“無事。”

李唯卻毫不在意,“只是你和你的勇士等到火羅部酋長與我會面結束以後再出發去鹽礦。”

畢力格懂了!

“臣明白您的用意了!!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算了。

李唯到底還是沒問‘你懂了什麼’。

畢力格懂了那挺好,手底下總算有個長腦子的忠臣不是壞事。

要是不懂,當天再提醒該他其實如何做完全來得及,讓他以後學會穩當點也不是個壞事。

畢力格的動作很快,不過是又過了兩日,便提著火羅部的酋長金囊達幹來了。

恰逢青陽部遷徙、安頓好的第一日,也是李唯宣佈的全民休沐日。

金囊達幹看著這一路上一片片的帳群,悠悠哉曬著太陽的奴隸,心裡已經琢磨起該怎麼從這大唐來的皇子身上賺一筆。

收容青陽部這群廢物,想必是個同情心氾濫的。

那他在忽裡臺大會上投了同意票這件事,也可以拿來好好說道說道。

就這樣想著,馬很快就到了合璧帳前。

帳前不僅有侍衛,左側立著三百名鐵林部勇士,右側立著一百五十名著兵甲頭盔全副武裝的漢人士兵。

“嘶……”

總覺得身上陰惻惻的。

但金囊達幹並未把這種慌張放在心上,他只覺得是自己身旁沒帶護衛罷了。

該賺的錢他不僅一分都不想少,他還想前所未有的大賺一筆,留到明年跟西邊的商隊換些稀罕玩意,再想辦法搞一些大唐貴族才能用的上等貨色。

他對皇子這隻肥羊寄予厚望。

畢力格將金囊達幹帶到大帳內就退到了一旁,和在門口把守的侍衛站在一起。

內侍劉順掀開門簾,請金囊達幹進去。

哦豁……大唐皇子的排場果然不差。

金囊達幹瞧著,心想著自己也要把這套搬到火羅部去。

“康居·金囊達幹,對我們朔丹榮耀的小汗王致以問候。”

金囊達幹並未行跪拜禮,只是只是右手撫胸做撫胸禮。

李唯頷首,沒有表示不滿,只做尋常如在汗王面前所展示的那般熱絡道,

“可算是等到你了,金囊達幹酋長。

聽說你掌管了整個朔丹的貿易,所以便趕忙讓畢力格請你過來一敘。”

金囊達幹很受用李唯對他的吹捧,他一向自傲於自己的財富,大笑一聲,

“哈哈哈!小汗王果然名不虛傳,也是位爽快的性情中人!

我金囊達幹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做生意。”

“酋長果然懂我,我這人做事就喜歡直來直往、不兜圈子,咱們有事就說事。

酋長你得了實惠,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做生意,當然就要這樣。”

金囊達乾笑得簡直合不攏嘴,當下順著話就問道,

“不知小汗王是想要我們火羅部幫你找些什麼?

我可不是跟小汗王你炫耀,我們火羅部經營著玉石之路,朔丹自下往上的東西,無一不是經我們的手。

我們的商隊,用中原的話來說,一定是凡是要有的就一定沒有搞不來的!”

玉石之路並不是寫實,只是通往各國與部落的流通之地。

因著交換來的金錢、物資能帶來奢侈品,所以朔丹人口口相傳下來,不過只是幾年的光景火羅部所掌管的這些個商路就被統稱為了玉石之路。

“既然金囊達幹酋長這麼說,那我可太放心了。”

李唯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金囊達幹在瞧見紙的時候,便屏住了呼吸。

他是識貨的。

這可是硬黃紙,是最高級的宮廷貴族用紙,因為他有幸收藏了本宮廷佛經才知道這種紙的珍貴之處。

紙本就難得,這硬黃紙更是以黃檗染色防蛀,表面塗蠟砑光,如此上面書寫的文字便可長期保存、世代流傳。

這張硬黃紙上還沾染著香料,香味重卻帶著一絲清涼,這一定是產自南海的龍腦香。

唐朝貴人奢靡浪費的雅緻金囊達幹不懂,但他懂這背後需要付出多少枚銅錢。

在他仔細看這張單子上羅列的貨物時,最吸引他目光的竟然不是大唐皇子寫的字,而是跟著光亮泛著光的纏枝花卉暗紋。

砑花工藝,在紙張上用雕花模板壓制出的紋路。

“嘶……”

金囊達幹倒吸一口涼氣,這皇子隨手一張紙,其價值就足以買他一身衣服了。

如此珍貴的東西,大唐皇子就這麼拿來給他寫單子用了?

這一刻,金囊達幹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唐皇子的闊。

李唯卻在此時疑惑道,

“怎麼?可是我的要求太多了?”

“哦哦哦,不是不是的,只是我雖然識字,但讀起來難免生澀……”

李唯恍然大悟,頻頻點頭的同時,善解人意的提議道,

“原來如此,那不妨我一條條說與酋長聽,這張單子您就留著做校對用就好。”

“這自然再好不過了。”

金囊達幹趁此機會,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這大唐皇子的財大氣粗當真是嚇到了他。

原來以往他們劫掠的城池,連大唐富庶的一角都未曾窺伺到過。

果然擁護這位皇子做小汗王是正確的。

等再養兩三年的兵,這位大唐皇子會將他們帶進長安城,享盡真正的人間富貴!

這樣想著,自詡有長遠眼光的金囊達幹也就不想狠狠地宰皇子這隻肥羊了。

一頓飽和頓頓飽這事他豈能分不清?

而且啊……大唐皇子只有從他這裡得了實惠才會記得他的好。

他金囊達幹算賬這麼多年,豈會連這點事情都看不破?

“小汗王請講。”金囊達幹恭敬道。

“粟、麥、菽,合計一萬唐石。”

(有明確記載:一軍萬兩千五百人,日食粟二千五百石,歲食米九萬石。)

一萬唐石。

嚯,不是個小數目。

但要養得起青陽部,還遠遠不夠。

金囊達幹對數字十分敏感,很快就把它轉換成了通俗語言輔助了自己理解。

一萬石都不夠這麼多人吃一個秋天,更何談冬日。

“胡豆、鷹嘴豆、栗子、松子,這些你搞來多少我要多少。”

聽到這金囊達幹有些懵了,他本以為李唯會開口要稻米這種又少又貴的好東西,怎麼竟找些不能吃、不好吃的垃圾來?

胡豆可是畜生吃的飼料,鷹嘴豆是荒年時他們才會拿來充飢的貨色,栗子倒是不錯、可不過只能當做零嘴,松子……祭祀的時候薩滿會用?這還能吃?

“小汗王……這……”

李唯露出了清澈的愚蠢表情,他問道,

“怎麼?不都是你們這邊的特產?有什麼不妥之處?”

既然你這麼說,就算已經決定不宰李唯的金囊達幹也忍不住不去賺這筆錢。

胡豆是最好蒐羅的,栗子和松子麻煩些,但是……這種冤大頭的錢,誰不賺誰是傻子啊哈!

於是金囊達乾笑道,

“哈哈哈,沒有沒有,只是您實在太豪爽,我一時間有點大驚小怪。”

“金囊達幹酋長可不要把我當外人,不是都說你們朔丹人最是為人爽朗直接嗎!”

“是的是的,這是我見外了。”

李唯滿意一笑,

“牛羊肉我需要二十七萬唐斤,但是我要活的,勞煩金囊達幹酋長按照一頭活牛出肉三百斤、一隻活羊出肉四十斤這個重量折算給我。”

金囊達幹從懷裡摸出算盤,撥了幾下得出,如此就是活牛九百頭、或者活羊六千七百五十隻。

不是個小數目,但其實也就是火羅部所有羊數額的五分之一不到。

只是如今都知道是秋季了,金囊達幹估摸著能從別的部換來兩千只羊或者兩百頭牛都不錯了。

有了前面那種爭傻子錢一樣的生意,他就忽然不太想折騰這種事情了。

於是他想讓李唯自己先萌生退意,

“據我所知,小汗王不是前兒個才剛得了不少牛羊?”

言外之意,你那些個畜生恐怕都養不過來,還張羅這麼老些幹啥?

李唯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

“欸,吃的,哪有嫌多的?

再說了,等你把這些牲畜拉來,我就給它宰了,也不費我半點牧草,我怕什麼?

不過我事先說好,年齡大到馬上要死的、有病的,我一概不要。”

至於說年齡大所導致的不如小羊羔鮮嫩、味道會更羶更難處理……

呵呵,要是這麼挑,那可太過分太不知好歹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乾脆從我這裡買肉呢?這樣倒是方便些?也省了小汗王麻煩。”

想的倒是好啊,還直接從你這裡買肉。

那到時候,是不是也要拿著老鼠頭跟我說這是鴨脖了?

瞧著金囊達幹這麼個珠玉在前,李唯根本就不會去懷疑火羅部的底線到底在哪。

完全不信任是一回事,除此之外李唯還有自己的打算。

牲畜的血腸都被認為低等食物,是不乾淨的賤貨。

可實際上,腸子能做的美味可太多了,而易儲存的肉腸就更是首當其衝了。

肝臟等各個器官也沒有被完美的開發利用,實在是太浪費了。

粗糙的手法、不通達的大腦,也會浪費很多工業上好用的素材。

所以從解剖開始,李唯就要親自把關。

畢竟他連牲畜的骨頭都不準備放過。

骨頭就算不拿來煲湯,把它磨成骨粉,其中的鈣量也高達百分之三十,混在麵粉中發酵製作成外出時的乾糧麵包,味道不錯的同時營養充沛。

就像是如果不是要買蝗蟲實在是太肆無忌憚了,李唯都想好蝗蟲粉能量餅乾的配方了!

早已經做好了打算,又防備著金囊達乾的李唯,做出了一副想都沒想就擺手的拒絕姿態,

“我真把他們當遊手好閒的飯桶養啊!到底得給我乾點活!不然他們是主子我是主子?”

金囊達乾笑了兩下,贊同道,

“小汗王言之有理。”

心裡卻是又看清了李唯幾分,覺得大唐皇子出身、身陷富貴窩就是好啊。

這麼多牲畜都宰殺了,怎麼留著過冬?

你從我這裡買壞的肉,和你自己把肉放壞了,其結果不都一樣?

只不過就是金囊達幹不準備與李唯做一錘子買賣,不然他還真就準備把那些壞肉、腐肉強買強賣於李唯了。

一想到自己損失了大筆的快錢,金囊達幹就又有些不爽。

只准備待會抬一抬價格,讓自己這錢再躺著賺的舒服些。

李唯這一次就沒算到金囊達乾的這一層心思。

畢竟用於儲存肉的地下冰窖,李唯早就已經規劃好了,就等著明天青陽部休息好了上工呢。

製冰的方法,可都是穿越者老生常談的必備技能了吧?

講到這裡,李唯需要買的物資也大抵齊全了。

於是他說道,

“那麼我們來談談價格吧。”

“好好,是要談一談的。”金囊達幹趕忙附和贊同。

可還沒等到他報價,李唯卻先開始了,

“粟米一唐石的價格應當在五百文,活牛一頭三千文,活羊一頭四百文。

至於說其他胡豆、鷹嘴豆可換不來等重量的粟米,於情於理都不該有五百文的價格,至於它究竟值多少我們稍後再談。

那麼,

粟米總共五百萬文,

牛羊肉無論怎麼單算價格都是二百七十萬文,

我嫌麻煩,也就給你這麼多,

至於說金囊達幹酋長你怎麼搭配能賺得到更多,那我不在意,我也不在乎,我只要和我購買數額相同的東西。

我很喜歡金囊達幹酋長你這個人,你做事一看就爽快,話也不多,我有意交你這個朋友,我相信明年開春後還會常來往的。

所以在胡豆、鷹嘴豆這些東西上,我們這麼辦吧。

你給我兩萬石、其中送我三千石,剩下的一萬七千石就按粟米的價格五百文從你這裡拿貨。

這樣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其總價值是一千六百二十萬文錢。

金囊達幹酋長,你待如何?”

李唯這一問,讓金囊達幹險些沒拿住自己的算盤。

李唯報的價格是很公道的、非荒年的市價,說實話他能小賺。

只是這個胡豆、鷹嘴豆……

他一石的進貨價、算上自己跑來跑去的辛苦費這合在一起,最高也不過一百五十文……

還沒等金囊達幹表態些什麼,便聽著財大氣粗的李唯繼續道,

“銅錢太麻煩了,我知道你們草原人做生意也不求這個。

按照我們中原的算法,一兩黃金可以換一萬文錢,如此這單就是一千六百二十兩黃金。

我是個俗人,咱們乾脆稱重來算黃金多少,我這批貨要花一百零一點二五重的黃金。

但我這個人喜歡有零有整的吉利數,黃金一百六十六唐斤,做你這樁買賣,可是答應?”

金囊達幹腦子直接空白一片,他想都沒想滿口答應下,

“能答應!必須能答應!小可汗的事情就是我火羅部的事情,我金囊達幹豈能做不好呢?”

李唯自然看懂了金囊達乾眼神里對弱智的欣賞。

可對李唯來說,他此番花出去的錢,買到的根本不是金囊達幹所能看到的貨物。

四捨五入兩百斤黃金,

換一次朔丹軍事政變、黃袍加身自立為大唐皇帝,

換一場《第一次》第一產業、第二產業技術革命,

簡直不要太划算了,哪裡提著燈籠找這種美事?

感謝老媽的慷慨解囊,不然他在朔丹還要花費一番心思跟這火羅部酋長空手套白狼。

而且李唯怎麼就這麼不信他找火羅部做生意,其他跟他有仇的人、比如汗王、比如大公主、比如白霫部能坐得住呢?

朔丹九姓酋長與汗王議政的制度,保全了火羅部的自治權利。

金囊達乾的財產屬於他個人、屬於火羅部,而不屬於汗王。

他們火羅部每年要向汗王的納貢是不變的定額,汗王沒有權利也無法勒令火羅部上繳更多,做什麼、不做什麼。

除非,烏隼部、蒼狼部聯合起來討伐火羅部,可那時火羅部這掌控了經濟命脈的部落會坐等圍城嗎?

基於這樣的政治環境與地位,當大公主之流找上金囊達幹,想要擾亂他這樁生意,該怎麼做、該怎麼判斷,選擇權就在金囊達幹自己身上了。

他給的金子多,他未來還會給更多。

金囊達幹貪財,人盡皆知,大公主也好、白霫部也好,他們可有能力出手贈個零頭就是六十六斤的黃金?

他們能做生意去買胡豆這種牲畜用的飼料,卻還財大氣粗的說算我一石五百文?

他們能在做了這樁生意之後還允諾說我們來年春天繼續做買賣?

他們不能。

他們首先沒有錢,其次他們春天不政變。

除去他可以是金囊達幹短時間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礦外,他還展示了他於鐵林部的交好。

若是出事了,鐵林部可不一定會袖手旁觀。

而且萬不得已,他作為大唐皇子,他還有大唐士兵在。

朔丹只要不想立即和大唐開戰,就碰不得大唐的士兵。

利與威雙管齊下,金囊達幹精神上沉迷於趁手的黃金無法自拔,潛意識也注意到了他地位的敏感。

會和大公主、白霫部一起算計他嗎?

包不會的。

所以,未來金囊達幹藉此來邀功的時候,他還會再給他兩塊黃金。

李唯不缺錢。

而且,春天政變之後,這些黃金會不會如數回到他的口袋裡,還都要看屆時金囊達幹跪的快不快、跪的好不好。

若是跪的使他不滿意啊……呵呵,這筆錢他可花不出去。

因為波斯也好、阿拉伯也好、拜占庭也好,那邊的商隊是要春末才抵達這邊呢。

想到這些,李唯一笑,招了招手示意劉順呈來盒子。

盒子是沉香木做的,只是一聞它身上自帶的味道,就知道是個好貨。

李唯打開蓋子,亮出了裡面整整齊齊的黃金。

“這裡是定金。

如是做,金囊達幹酋長可是能把這些東西如數的交到我手上?”

“當然能,我以我康居之姓,金囊這一從祖父手中繼承下來的榮耀綽號起誓!”

李唯很滿意金囊達幹這對錢忠誠的模樣,他也笑了,笑得和金囊達幹一樣燦爛,

“我想也是,和掌控了朔丹貿易的火羅部酋長做生意,我是放心的。

我這人只喜歡與最強打交道,今天一聊,我就知道我沒找錯人。”

這一樁生意,無論是金囊達幹還是李唯,他們都獲得了自己想要的。

當金囊達幹抱著懷裡沉甸甸那一匣子金子走出東帳,抬頭看向草原上這片蔚藍的天時,他止不住的深吸了好幾口氣。

草原是好,他的家鄉,哪裡不美。

可中原,那僅僅只是讓他從大唐皇子手指縫裡窺伺到的富庶,卻更加讓他痴迷。

大唐!

他要去大唐!

如今這位大唐皇子、小汗王的分量……可還是不夠。

擁立李唯為汗王,這個主意好像與他的利益更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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