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她的正是秦寶兒。
女人回頭,不悅地蹙起眉。
“你幹什麼?”
秦寶兒神色如常。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撞倒了這位大娘,連個道歉都沒有,怎麼能就這樣走掉?”
秦寶兒瞧了一眼捂住胳膊,表情痛苦的老人,繼續說道:“這位大娘好像受了傷,於情於理,你都該先陪她去醫館好好檢查一下。”
女人眉頭皺得越發深。
“你胡說什麼,誰說人是我撞的?你趕緊給我放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秦寶兒一點兒都不怕女人的威脅。
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大慶皇朝律法尚算嚴明,容不得她信口雌黃。
“我親眼瞧見你撞倒了這位大娘,相信,肯定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
秦寶兒話剛說完,首飾攤的女攤主連忙道:“沒錯,就是她撞的,我也看見了!”
這女人在她攤子前站了好半天,她嘴都快磨破皮了。
結果這女人屁也沒買一個,女攤主當然心有不滿。
再說了,人本來就是她撞的。
女攤主離得近,瞧得明明白白。
“對,就是她撞的,我也瞧見了。”
“這人怎麼這樣,撞倒了人還不認賬?”
“什麼人吶,這種人就該送進官府!”
……
圍觀的百姓紛紛指責女人。
蕭珩跟霍達也在人群之外看著這一切。
不過,蕭珩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個女人身上。
“她有些奇怪。”
蕭珩的話看似沒頭沒腦,但霍達卻十分明白。
他神色嚴肅,“屬下也覺得,那女人似乎不像普通百姓。”
女人身上穿的的確是尋常衣衫,跟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什麼不同。
可她腳上卻是一雙簇新的靴子。
雖然寬大的裙襬擋住了她腳,但霍達眼尖,還是瞧見了她偶然露出的鞋面。
那不是尋常百姓會穿的鞋。
更重要的是,那女子一舉一動十分利落。
似是會武。
見圍觀的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女人臉色微微一變。
她狠狠瞪了秦寶兒一眼。
要不是她多管閒事,自己早就離開了!
女人知道自己不能暴露。
只好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扔在已經被人扶著坐起的老婦身前。
“這銀子就當是賠償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可她的行為,卻越發惹惱了秦寶兒。
這讓她想起,曾經跟奶奶受過的同樣屈辱。
那常年水汪汪的迷濛眼眸中,第一次有了厲色。
“你該將老人家扶起來,送去醫館,而不是就這樣,像打發要飯的一般,將錢扔在地上。”
蕭珩還是第一次瞧見這個模樣的秦寶兒。
在那犀利的目光深處,似乎還有傷痛。
不過她那隱藏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只聽她又說道:“你這麼著急想走,可是因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瞧你人在首飾攤上,眼睛卻不知道瞟向哪裡,似乎並非是想買首飾。”
首飾攤的女攤主聞言,立馬掐腰怒視女人。
“好啊,我說呢!你在我攤子上可是看了許久,我還以為來了個貴客,興致勃勃地給你講解了好半天。
沒想到你是拿我這兒當掩護呢!真是白費我口舌!”
女人似乎也沒想到,會被人注意到自己的行動。
她下意識朝某個方向瞧了一眼。
又迅速收回目光。
蕭珩眼神微眯。
那是他剛剛所站的方向。
女人深知,自己不能再繼續停留下去跟人爭辯。
她看秦寶兒的眼神一變。
這個將自己包裹嚴實,只露一雙眼睛在外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
女人面露兇狠。
這是她自找的,就怪不得自己下狠手了。
蕭珩將女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出手的同時,什麼東西也從蕭珩手中飛了出去。
隨即便聽到女人地痛呼聲。
“霍達。”
“是!”
霍達也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聽見蕭珩吩咐,他立刻有了行動。
女人突然痛苦的大喊聲,嚇了秦寶兒一跳,她趕緊鬆開了手。
這是怎麼了?
她可什麼都沒做啊!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不知從哪兒衝了出來。
一下子便把女人制服了。
“哼,我最看不得這種目中無人,欺凌老弱的人!而且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別跟她廢話了。”
霍達看向扶起老大娘的男人,繼續道:“我們先押著她陪大娘去醫館瞧瞧傷,讓她把診費藥費全都付了!
然後再將人押送官府,讓官府好好查一查,她到底在鬼鬼祟祟做些什麼!”
男人愣愣地點了點頭。
過後才疑惑,自己怎麼突然就被安排了。
他更不懂,自己為啥就乖乖點頭了。
霍達又看向眾人,“行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你們儘管放心,都散了吧!別讓她耽誤了大家夥兒的工夫!”
圍觀百姓見沒有熱鬧可瞧了,紛紛散去。
霍達最後才看向秦寶兒,“姑娘行俠仗義,勇氣可嘉,令人欽佩。”
秦寶兒連忙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她沒有。
她其實也沒那麼愛多管閒事。
霍達朝秦寶兒微微點頭示意,押著女人離開了。
等他們人走遠了,秦寶兒聽到秦老三在喊她。
“寶兒?寶兒,你在哪兒?”
秦寶兒趕緊朝他招招手,“爹,我在這裡!”
秦老三趕緊跑了過來。
“哎呀,寶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秦老三走出成衣鋪,沒瞧見秦寶兒,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嘿嘿,我就隨便瞧一瞧。”
“哎呀,嚇死爹了,下次去哪兒前先跟爹說一聲啊!”
秦寶兒也沒有提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只笑著說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爹。”
見秦寶兒如此乖巧,秦老三也不再多說什麼。
“嫁衣買好了,那咱們就回……哎?阿成,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