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有了許多護眼的聚會。
謝元祁自小在軍中長大,十五歲便同父兄上戰場,對這種“吃喝玩樂”之事並不感興趣。
如今繼承爵位,又手握實權重兵,自然沒這個閒心。
同輩之中,也無人敢邀請他。
即便是長房的謝棠,他的嫡親妹妹。
自從那夜過後,謝元祁腦中便頻繁出現一女子身影,日日入夢,卻總瞧不清容顏,令他煩悶不已。
加之夢中所見,被一一證實,心底越發沉重。
原想解決了一些該死之人,能夠緩和心中沉悶,卻沒想又瞧見那女人。
只一眼,便讓他重陷“噩夢”,煩躁不已。
比前幾日,還要嚴重。
若不是他不信神佛之言,真要懷疑這女人是某種妖物所化,對他影響太深。
妨礙太重。
這不是個好現象。
“子成兄?”
“這是家中兩個妹妹。”
謝元祁眉目一皺,下意識停住腳步,順著聲音側眸望去,眼神一暗。
又是她?
“許公子好。”
江杳也沒曾想,這麼快便能見到這位男子,上次初聞,便心中印象。
今日倒是運氣好,能親眼見見這人,上心分辨一二,他是否是個好人選。
因著同窗緣故,許子成對侯府女眷都曾謀面,因而識得謝韻。
“見過兩個姑娘。”
話音將落,抬眸一見,便被眼前陌生女子給驚豔住。
好在他很快便移開視線,掩下適才那一絲狼狽。
這世上竟有這般驚豔的女子?
江杳淡笑回應,並非多言,只餘光細細打量了這人一眼。
生得倒也不錯,中規中矩。
這點小動作,並非引起當場幾人的注意,卻被遠處的謝元祁盡收於眼底。
“呵。”
謝元祁冷冷望著那女人,眉宇黑沉,冷笑不已。
果然。
這女人,不安分至極。
因溫度太高,雅集聚會便辦在湖心亭臺,人人都得乘小船前往。
許子臣是家中有事,才來晚一步,這才湊巧遇見他們。
來時路上,心底還有幾分擔憂。
可這會,他忽而覺得慶幸。
“今日雖說男女同在一處,但我們還是分開前往較好。”
幾人停在湖邊,謝元弦立於前方,率先出聲。
心中雖想與表妹同處,卻也不好壞了規矩。
何況還有外男在。
這話一齣,自然沒人反對,理應如此。
江杳站在最右邊,神色淡淡,心中贊同表哥所言,也同時在心中嘆息。
除非身份,表哥不論是為人,還有樣貌,學識,都不失為一個好人選。
可惜–
“表妹,韻兒,你們先行。”
謝韻早就耐不住,聽聲立即湊上前,急忙就往小船上跳,看得人眼前一黑。
好在前頭有人看著,連忙將人扶住,才免於出事。
“三姑娘當心。”
許子臣恰好離得近,下意識出手將人扶住,也連忙收回手,退回原地,君子至極。
“多謝多謝。”謝韻禮貌致謝,又怕被兄長教訓,不敢有一絲耽誤,急忙上船。
謝元弦眉心一跳,對著令人頭痛的妹妹嘆氣。
真是個惹禍精。
“表妹當心。”
只不過這會,他心思大半落在表妹身上,無心去管教。
江杳從小便是個謹慎的性子,加之夢中變故,越發將性命看得重。
於是並不在意這點細節,配合將手腕放在表哥手中,小心踏上船。
也就片刻,兩人便分開。
江杳無任何感覺,踏上小船後,她便尋個安穩之處坐下。
雖是夏日,她也沒有下水遊玩的打算。
而留在岸上之上,好似還未從那片刻溫軟相觸中走出。
如夢一般,只想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