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往正房處來,裴母見她來,笑得合不攏嘴,主要是因為二郎回來了,她難掩的興奮,握著江妧的手道:“他一去就是一年,”又想到他回來的主要原因,不由得眼神晦暗,“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江妧扶著她的手,想起剛才的一幕,她抬眼便看見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長眉入鬢,盯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疏離,幾分侵略,他五官柔和俊美,輪廓卻有擋不住的凌厲,大有拒人千里之外之感,這樣雜糅在一起,不知該說他溫潤還是凌厲。
“妧兒還沒見過我這孫兒的吧?”
江妧莞爾一笑,“剛才正好遇見,遠遠的,看不清長什麼樣。”
“他倒是長得像他娘,以前總說皮膚太白了,跟著他父親去軍中歷練,曬黑了一陣,沒多久又白回來了,這點倒是像他父親!”
祖母眼中好的都像兒子,裴母也不例外,江妧不過暗自嘀咕,像誰也不關她的事,卻也陪笑著,聽她嘮叨,這麼一說這裴慎確實很厲害,才二十四歲就是天子近臣。
“不恰好,他二嬸提前生了恆兒,兩人相差不過幾日的時間,他就只得當二郎了。”
江妧心想,他這樣位高權重,是不是長孫已經不重要了。
將人攙扶至桌子旁坐下,小丫鬟端了粥上來,她接過手,遞在裴母跟前,讓她坐下一起吃,她卻笑道:“今日起得遲了又下了雨,我在小廚房裡用過了,祖母不必掛心我。”
裴母慢悠悠得嗯了一聲,“我說你裙子怎麼溼了,以後下雨就不必來了,她們也未來。”
江妧只笑不語。
親孫女未來伺候,那不過是嗔一句的事,她不過半個月就過門了,為了讓自己在侯府過點好日子,她不得不如此。
因著下雨,大家也不大走動,江妧在裴母房中用了中飯,伺候她小憩下,這才出門來,她想往剛才的路走,可又怕遇到不該遇到的人,她總覺得那人瞧她的眼神讓她不舒服!只得繞了一個圈,這才返回到了海棠齋。
小香正在羅漢床上打絡子,見她回來,裙角溼了一片,忙給她換了衣裳,叫人備了熱水和薑湯,暖和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她從盥室中出來,小香忙地上了錦帕,給她絞發上的水珠,早已端了火盆置在羅漢榻前,卻見西面的桌子上擺著些禮品。
“是誰送來的?”
她一面絞著溼答答的青絲,走了過去,翻了翻,兩匹上好的蜀錦,一個木箱子,打開一看,是上等的皮子貨,還有一對羊脂玉鐲子。
“是二郎君屋裡的霜降姐姐送來的,奴婢說太過貴重了,讓霜降姐姐拿回去,她卻說這是府中姊妹都有的,給姑娘算是給未來嫂嫂的新婚禮物,說大郎君與二郎君自小便要好,更何況是要成親。”
“這裴二郎君好大的手筆,一大家子姊妹每樣的禮物都一樣,那就是好大一筆銀錢,若不是新婚之禮,我還不敢收!”她無奈的苦笑著輕聲說著,摸著皮子夥。
“奴婢也覺得,看來這鹽務確實是個肥差!”
江妧瞪了她一眼,“這些話別胡說,我早和你說過了,進了侯府,說話做事要守規矩,小心惹了人,被人記恨!”
小香不敢回話,將桌子上的東西拿冊子記了下來,裝進箱子,這才回來給江妧烘發。
她見小香有些膽怯,知道剛才自己過於疾言厲色了,“你叫小廚房燉一碗杏仁酪,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