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話一齣，周蘊庭直接轉過頭來。
用和那天在書房一樣嚴厲的語氣斥道：
“他是你哥哥，叫什麼阿川？我教你的禮儀全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空氣徹底變得死寂，另一邊的男生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詫異地望過來。
他銳利的話像刀子一樣，猝不及防捅進南音心口。
捅得鮮血淋漓。
她瞳孔微縮，怔了半晌。
周蘊庭，這是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點都不給她面子？
說這麼難聽的話？
宋南音不可置信，拼命忍了又忍，黑白分明的眼眶控制不住逐漸漫起水汽。
還是哭了。
她哽咽著丟下一句：“你太過分了！”
再也沒臉待在那。
掩面轉身跑進屋裡，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目前的人生中，沒有什麼比自己超級喜歡的人當那麼多人面斥責更讓人難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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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周妄川聽到周蘊庭的那句話就側頭過來。
散漫的情緒褪去，不笑時，唇線筆直，灰褐色的眸裡冰冷淡漠。
猶如閃耀著寒光的冷兵器，透著濃烈的壓迫感。
“這麼多年了，還就那老一套。”
周妄川緩步走過來，微微歪頭，看似困惑地問周蘊庭：
“還是說，甚至不如以前，現在都開始和小姑娘較真了？”
最後一句調子上揚，帶了幾分嘲弄的意味。
周蘊庭面無表情，“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你用什麼上的了檯面的身份質問我？”
到底吃了三十多年的飯，怎麼會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嚇到？
但他不得不承認，目前還不能和周妄川鬧僵。
聽美國朋友提過一嘴——
周妄川逐漸脫離掌控後，不上課的時候就在紐約拉投資，創辦的科技公司被紅杉資本看中，投資數億。
僅一年便風生水起，更是絲滑被邀請進入上東區老錢社交圈層，成為曼哈頓最年輕的市值過億企業創始人之一，華爾街日報都報道過他的卓越天賦。
再看看以前的周妄川，用盡全力翻身，想逃過他們的束縛。
笑話。
周蘊庭一把手就可以把他按死。
但如今——
周妄川帶給他的不受束縛和難以駕馭感太過強烈。
馬兒脫了韁，哪裡都是草原。
果不其然，那句話說完——
周妄川周身瞬間散發出一陣寒冽陰翳的氣息，身邊的空氣無形中繃緊到扭曲變形。
蔚時眼見他拳頭都攥緊了，連忙跑過來打圓場。
“哎呦，你看看這事鬧的，本來就是一件小事，至於嗎？川哥你完事給音音道個歉。”
他拍拍周妄川的肩膀，說著又面向周蘊庭：
“叔叔，我們真是開玩笑來著，我一會非拽著川上去給南音道歉不行，您也別生氣了。”
葉修遠也生怕周妄川給他爸來一拳，他可沒忘記高中時周妄川打架的那副不要命瘋批的勁。
倒不是害怕周蘊庭在瀾城的勢力，他們仨哪個單挑出來不是豪門深水裡游出來的紈絝少爺？
只是周蘊庭好歹算個長輩，真打起來，傳出去周妄川在瀾城還做不做人了？
他也走過來，苦口婆心地勸：
“周叔叔，您別和川一般計較，他這痞慣了，和美國人學壞了。南音膽子小，川開玩笑沒把握好度——這事跟南音沒關係。”
言外之意，他對南音有點過了。
周蘊庭沉默。
腦中不由回想起剛才，南音脆弱的眸中好像碎掉了什麼。
這麼多人勸，周妄川想動手都沒法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