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鼓勵地看著她,像在告訴她——“說沒有”。
雖然感到奇怪,但宋南音還是乖巧的點頭。
“沒有。”
周蘊庭滿意地笑了,心情愉悅之餘,也就多說了一句。
“叔叔還以為,你在樓下時為護阿川,故意和我作對呢。”
周蘊庭話到嘴邊,舌尖一轉,把“挑戰威嚴”換成了“作對”。
宋南音恍然大悟,原來周蘊庭以為她解圍的話,是在袒護周妄川。
所以,他……是覺得自己站錯了隊伍?
責怪她沒有向著他?
那就說得通了。
心裡酸澀被沖淡幾分,宋南音沒忍住抿唇偷笑,同時腦海深處有一絲瘦小的疑問閃過。
很快就被她漏掉了。
“不是的,我沒護著他,我就是怕你們吵起來。”
周蘊庭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
“去洗把臉,跟個小花貓似的。”
“噢。”南音點頭。
目送他走出門,南音激動地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周蘊庭主動和她和好了耶!
滾到床尾時,她頓了一下,餘光瞥見有一道身影從門口掠過。
南音皺眉。
不是周蘊庭。
周蘊庭走路沒這麼目中無人。
宋南音心跳漏了一拍——是周妄川。
***
第二天一早,宋南音輕手輕腳來到周妄川的房間。
敲門。
沒人應。
宋南音咬唇,輕輕按下門把手,走進去。
臥室內窗明几淨,灰色的床鋪整整齊齊。
空氣間有一股淡淡的冷冽木杉味道,很好聞。
顯然,周妄川不在家。
可是這才早上八點?
難道他昨晚就沒回家?
宋南音內心掙扎片刻,心底的愧疚大過害怕。
她躡手躡腳走進去,把昨天周蘊庭給他們買的百達翡麗手錶放在桌子上。
除了手錶,她還為表歉意,多送他一頂始祖鳥的鴨舌帽。
放下後,又仔細調整了方向,左看右看,擺放地端端正正。
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其實她倒不在乎和周妄川互相討厭,因為這麼多年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背後嚼人舌根這種事情——宋南音還是沒法心安理得地做。
尤其還讓當事人聽到了。
宋南音就覺得有點愧疚了。
大半夜良心不安,連夜在某東下單一頂帽子,當做賠禮。
說起來,周妄川和周蘊庭的關係不好,她十歲進周家後不久就看出來了。
說極端一點,宋南音有時候覺得周蘊庭對待周妄川甚至不如自己。
她以為是周妄川太叛逆,周蘊庭不得不做嚴父。
她的“職位”明面上是陪讀,其實也沒怎麼陪。
她和周妄川差了兩三歲,她初一時,他已經初三。
她高一他高三,攏共一起上下學的時間不超過兩年。
更奇怪的是周妄川平時在家的時間不多,初中到高中,周妄川很多時候隔一週回來一次。
回來偶爾胳膊腿佈滿青紫。
宋南音問過周蘊庭為什麼。
周蘊庭說周妄川去了奶奶家,青紫是和朋友打鬧留下的。
可當天去老太太家吃飯,宋南音並沒有看到周妄川。
周蘊庭對待受傷的周妄川也總是不聞不問,像沒看見一樣。
宋南音也暗暗好奇過——周蘊庭到底和誰生的周妄川,為什麼從來沒見過周妄川的媽媽。
迷惑的是,他有點混血的基因。
宋南音曾吃過一段時間的莫名醋。
琢磨著是不是周蘊庭青春期不懂事和個外國人搞上了,外國人生下週妄川就回國了。
讓周蘊庭年紀輕輕成了單身奶爸。
可算來算去,這年齡怎麼都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