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路上。”
沉沉的聲音柔和許多，連眉眼都舒展開。
宋南音敏銳地察覺到什麼，餘光瞟著他英俊的面龐。
“送孩子去學校，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周蘊庭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好，辛苦。”
掛斷電話，周蘊庭又看了一眼腕錶。
依舊趕時間，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宋南音咬唇，到最後都沒有把“你會陪我參加典禮嗎”給問出來。
*
周蘊庭把她送到學校，便匆匆去了公司。
宋南音耷拉著臉，領了周蘊庭發來的兩千塊錢轉賬。
人可以生氣，錢不能不領。
隨即找到東張西望的冉月明。
“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冉月明拉長調子，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估計又被老男人傷了心。
“咱能不能暫時遺忘他一會，今天是慶祝我們脫離苦海的大好日子啊！”
冉月明其實想說：今天是屬於年輕人的日子。
見宋南音難過的勁，也沒好意思說。
冉月明和宋南音是一個班的，從高一到高三形影不離。
兩人都是從國際班臨時轉到重點班，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冉月明一開始知曉宋南音的秘密時，差點驚掉下巴。
然後一臉愁容的告訴南音。
即便年齡不是問題——家世這關，放在周家，是一道極難的關卡。
冉家在瀾城的地位也不差，和周蘊庭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所以對周老太太挑兒媳的苛責要求略有耳聞。
——女方必須是名門大家閨秀，長相性格才華缺一不可。
最好年齡把控在二十四到二十七之間。
好生養。
瀾城的名門悉數細數，能達得上要求的也就那麼一兩個。
就這還要周蘊庭也同意，所以到現在都沒定下婚事。
宋南音不當回事，老太太對她的偏愛有目共睹。
誰不知道奶奶疼她？
看她這樣，冉月明後來也不再多嘴。
南音看著嬌小又乖巧，實際骨子裡倔得很。
不撞南牆不回頭。
***
兩人走進禮堂。
剛坐下就聽到有女生滿面紅光，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勒個去，那不是……”
“誰啊？”
“周妄川啊，周妄川你不認識？前兩屆超級出名的學長，就那個瀾城周家大少……”
“滅絕天天課上唸叨的那個邊讀書邊創業的學長？”
“天啊，他居然回國了！”
“廢話，放假了不回國？”
“……賓大放假好早。”
“你們就說長得帥不帥就完了。”
幾人再次看向最後一排——
被議論的男生坐沒坐相，癱著玩手機，周圍全是議論，偏偏當事人懶慢又無聊，托腮垂眼。
身旁聚集了一些同樣被邀請來母校參加典禮的公子哥們。
嘰嘰喳喳中，好像有人點評：“像個壞種。”
隔壁無意偷聽的宋南音扣著手指，略顯尷尬。
壞種是個什麼形容詞？
不過轉念一想，又挺合適。
冉月明戳戳她：“南音，我想坐你那邊，你側前方有個帥哥。”
“……好。“
冉月明看帥哥要緊。
側開身子的時候，南音沒忍住往後瞥了一眼。
被議論的中心人物周妄川，剛好漫不經心地收起手機。
宋南音心中頓時響起警報，但還沒來得及躲——
隔著爾爾人海，兩人毫無徵兆地對上視線。
第一眼，皮膚很白。
冷白到禮堂內似乎發著幽幽的光，眼皮內雙，抬起眼睛看人時就會呈現單眼皮的狀態。
鼻樑是不同於普通人的高挺，像一座小山拔地而起，眉骨深邃，下頜線陡峭，唇色偏淺。
乍一看，倒有些模糊的乖張混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