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不論從任何方面看,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瑕疵。
此刻的他半耷著睫羽,眼尾在笑,仔細看,能發現藏著幾分隱秘的惡劣。
他扯開唇,無聲做了個口型。
“好久不見。”
“……”
宋南音打了個哆嗦。
立馬收回視線。
入座時,心跳還有些雜亂無章。
冉月明湊過來,嘀嘀咕咕八卦。
“你跟他還在冷戰?”顯然也是聽到隔壁女生的聊天對象。
宋南音一愣,下意識反駁。
“沒有啊,我只是沒看到他。”
“得了吧,你高二時也這麼說,這都一年了,你倆好歹算半個兄妹,什麼事能搞得僵成這樣?”
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
宋南音不說話了。
認真說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應該具體到哪一件事,才造就瞭如今僵硬到讓人難堪的局面。
也許從來都沒有導火索,也許每一件都是導火索。
從她初到周家見到周妄川的第一面起——
宋南音逐漸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註定有天生不對付的兩個人。
她不喜歡周妄川。
他通常不笑,一笑就沒好事。
同理,周妄川更不喜歡她。
周妄川行事風格詭異,目中無人,壞的要死。
宋南音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遠離這種人。
雖然她一開始還試著討好過自己陪讀的對象,拿著捨不得吃的黑巧,敲響那扇黑色的門。
周妄川不知道為什麼當時臉上有道新鮮的傷痕,打開門時嚇了她一跳。
他懶散靠著房門,笑吟吟將她上下打量個遍。
“你現在的樣子好像王阿姆。”
——周妄川十歲之前的保姆。
小南音傻不愣登跑去問周蘊庭這個人是誰,得知真相後氣得哭了一整晚。
把那塊將近平板大小的黑巧一口氣吃了個精光。
從此以後,南音不說和他對著幹,但再也沒給過周妄川好臉色。
***
臺上的領導開始講話,成績還沒出來,氣氛也比較輕鬆,領導少了些官腔。
領導說,讓同學們抓緊時間去旅遊。
冉月明語速很快地吐槽:“意思成績出來後,連旅遊的機會都沒了?”
宋南音一哽,弱弱道:“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
她成績一直都很好,模考次次年級前十,高考完也偷摸估了個分。
上瀾城大學完全沒問題。
冉月明哼了聲,“這我沒法反駁。”
典禮進行了兩個小時。
宋南音坐到渾身僵硬,冉月明更是直接拉著她溜出去。
“走,最後吃一次食堂,這才叫真正的告別高中時代!”
***
“咱都說好了的,你怎麼說不上臺就不上臺了?”
副校長苦口婆心,學生眼裡的嚴厲霸王龍此刻堆滿笑臉,生怕哪句話惹得這個祖宗不開心。
周妄川看也不看他,抬腳就往禮堂門口走。
“下次一定。”
下次,下次等到猴年馬月了。
校方好不容易在今年請到歷屆三年國際班裡考入賓大整整齊齊的十個人。
結果今天只有周妄川和幾個耶魯的學長順利到校。
再一問,發現賓大的那幾個都沒放假。
副校長挺著啤酒肚追上去。
“簡單講兩句也行,主要為了給媒體拍到你的人。咱不搞那些虛的——哎,哎,人呢?”
***
食堂裡,宋南音碰到了同班的陶卉等人。
宋南音沒看到她們,忙著在手機裡給周蘊庭發消息。
“時代姐妹花,九點鐘方向。”冉月明閉著嘴巴嘟囔,示意她看那邊。
“啊?”
宋南音沒聽清,剛抬起頭就和陶卉撞了個大眼對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