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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吳氏在她不等吩咐就站起來時就冷下了臉,聽完金姨娘的話更是怒意頓生,語氣冰冷地開口。

“你是什麼的身份?”

金姨娘自然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順著她的話就說到,

“我可是老夫人的……”

話還未說完,就被吳氏厲聲打斷。

“是老夫人的什麼?不過是一個出了五服的族孫女,從前客氣地喚你一聲表妹,你就真以為自己是定遠侯府的小姐了?不過就是一個商戶女!”

被吳氏羞辱,金姨娘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咬著牙憤恨地看著她。

“本就是你的人伺候地不好,我好心和你提一句,你反倒拿身份來羞辱我,我雖說只是商戶女,那也是老夫人孃家的人,你這般話我定是要說給老夫人聽的!”

吳氏聽完反倒嘲諷一笑。

“那你便去!”

“如今你入了三房,我是主母,你不過就是個妾,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的人?”

“更何況你連納妾文書都沒有,身契如今也在我手中,我要是想,隨便找個牙婆就能將你賣了,老夫人都不敢說什麼!”

金姨娘憤怒地指著她,“你敢——”

吳氏眼神更冷,身旁的春華走上前將金姨娘的手拍下,金姨娘怒瞪著她。

吳氏冷哼一聲,“你看我敢不敢,我朝律例,沒有納妾文書的妾室,主子可隨意買賣,你當初入府,老夫人可並沒答應要寫納妾文書的…”

金姨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大聲反駁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老夫人明明答應了我爹的!”

吳氏嘲諷地看著她。

“怎麼不可能?”

目光突然看向左側站著的週年湘。

“你們三人進府時,只有周姨娘是有納妾文書的,還是母親親自派人送去官府蓋章登記的,你和梅姨娘,不過是老夫人和世子爺點了頭納進來的……”

金姨娘原本囂張的氣勢盡數退去,身子後仰著倒退一步。

吳氏坐直身子,冷冷掃過站著的三人。

“但我話說在前頭,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背後又有誰撐腰,只要我還是世子的正妻一日,你們作為妾室就該尊我敬我,而不是伺候了世子一晚就不知天高地厚,妄圖踩到我的頭上。再不濟,我也是從護國公府八抬大轎抬進來的嫡妻!”

金姨娘在吳氏的冷聲呵斥下癱軟著身子,跌倒在地。

週年湘和梅姨娘也蹲著身子,恭敬地聽訓。

“金姨娘不敬主母,出言不遜,念在是初犯的份上,罰抄女誡一百遍,三日後交到正院。”

被吳氏懲罰,金姨娘卻不敢再有什麼反駁。

“都起來吧。”

週年湘和梅姨娘姨依言站起身,金姨娘因為軟著身子,還是春華上前將她扶起的。

因著生氣,吳氏此時的臉色依舊不好。

“因著你們進府,每個月原本該我排好日子,世子爺按著時間去,但我同世子提過後他卻拒絕了,所以往後初一十五世子會在正院休息,其他時間都聽世子的吩咐。”

“世子一向不喜後院的人去前院打擾,所以妹妹們也不必費心思往前院送東西了,若是被世子呵斥,別怪我沒提醒過。”

吳氏說完便又看向了金姨娘。

金姨娘有些怯懦地垂下頭,低低應了一聲。

心中卻無比怨恨。

“話我也說完了,就都回去吧,金姨娘,不要忘了那一百遍女誡。”

.

金姨娘被夫人罰了的消息,請完安後就立刻傳遍了三房。

吳氏身邊的冬霜捧著女誡同金姨娘一道回了院子,自然是要替吳氏監督金姨娘“親自”抄寫。

而早上發了好大一通威的吳氏,此刻卻已經在窗邊坐了許久。

春華走進來,瞧見吳氏落寞的模樣,鼻頭一酸,輕輕出聲喚到,

“夫人……”

吳氏聽見聲音轉過頭,瞧見她微紅的眼眶,嘴角卻怎麼都勾不出笑。

“冬霜跟去了嗎?”

春華點點頭。

吳氏又扭過頭看向窗外的天色。

“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吧,世子爺愛吃的菜你都吩咐大廚房做了嗎?”

“已經同大廚房說過了。”

吳氏嗯了一聲,目光卻直直看著窗外。

春華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見的是一道院牆。

這道院牆的另一邊,住著梅姨娘。

吳氏久久沒有移開目光,彷彿入定般。

許久,才終於開口。

“讓她準備著吧……”

第二日一早,梅姨娘昨夜伺候了世子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至此,三房新納進來的三位姨娘便都算過了明路。

只是十五一過,世子爺又開始在前院歇息了。

吳氏已經打過招呼,所以誰也沒敢有動作,特別是金姨娘。

三日時間一到,冬霜就捧著金姨娘抄好的女誡回了正院。

冬霜一離開,金姨娘就立刻出了門,腳步匆忙地往安槐院去了。

只是不到一刻鐘,三房的下人就見她臉色難看的走過來,身後還多了一位媽媽。

“奴婢聽廚娘說,那日金姨娘剛進了安槐院的門就被攔下,老夫人沒有見她,只派身邊的侍女傳話,說金姨娘性子浮躁,要她抄寫佛經靜靜心。什麼時候心靜下來了,老夫人才會見她,還特意派了身邊的李媽媽跟著回去監督她呢……”

白露正在替週年湘研墨,一想到金姨娘今日鬧出的笑話就沒忍住同她說了起來。

週年湘鋪好紙,正在挑選一會兒要用的毛筆。

聽見白露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用選好的毛筆尾端敲了敲她的頭。

“好了,隨意議論別人可不是什麼好姑娘,替我研好墨就出去,讓你蒹葭姐姐好生管教管教。”

白露吐吐舌,聽話的放下墨塊就出去了。

沒了白露在耳邊嘰嘰喳喳,週年湘的心也靜下來。

拿起毛筆蘸好墨水,沉下心開始默寫佛經。

司琴同蒹葭進來收拾時,看見的就是桌上寫得滿滿當當的字。

自小在公主府長大,司琴自然也是習過字的,不過她並沒有像刺繡那般下功夫,也僅僅是寫得出的水平。

但眼前這幅字,她就是苦練十年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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