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對她這番奉承的話自然很受用。
“可是今日妾身的侍女去廚房打了招呼，廚娘也點頭要準備做了，結果過一會兒又反悔了，說不能做，妾身的侍女同她理論，她居然口不擇言，說、說妾身不受寵，不配吃份例之外的菜！”
週年湘話音一落，吳氏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但也沒有就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周妹妹受委屈了，不過這些話你可有證據？”
週年湘點點頭，“妾身的侍女也一同來了，此刻就在外面候著。”
吳氏讓春華將白露帶進來。
白露走進來便跪在了地上，吳氏問她，
“周姨娘說的話，你可敢與廚房的人當面對峙？”
白露恭敬地伏下身，“回夫人，姨娘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奴婢敢同廚娘當面對峙。”
吳氏聞言點點頭，側過身吩咐了春華幾句。
等春華出去後，吳氏又問白露，
“你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白露回道：“當時在場的還有金姨娘和梅姨娘的侍女。”
“你確定她們都聽見了？”
“奴婢確定。”
吳氏便又吩咐另一位侍女夏荷幾句，夏荷也出去了。
“既然你願意與廚房的人當面對峙，那我就將她們都叫來，金姨娘和梅姨娘那裡，我也讓人去問問，如果事實並不是像你所說的那般，這頓罰你可是逃不了的！”
白露並未因為吳氏語氣中的恐嚇而退縮，吳氏見狀便讓她先起來了。
白露起身後走到週年湘身後，經過時與她對視一眼，週年湘微微頷首，白露緊張的心也放鬆幾分。
等了一會兒，春華就帶著廚房的人進來了。
幾人走進來就瞧見周姨娘坐在一旁，身後還站著白露，其中一人的臉色稍稍有些變。
吳氏開口道：“今日叫你們來，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需要問問，白露，你可能指認是哪位廚娘？”
白露從週年湘身後走出來，上前幾步，指著靠近她的一人。
“回夫人，那些話都是方廚娘說的。”
被白露點出，方廚娘心中猛跳，臉色稍變。
吳氏冷眼看著方廚娘，
“方廚娘，今日可是你在廚房說了，‘周姨娘不配吃份例外的菜’這樣的話？”
方廚娘心中有些慌張，但還是張口否認。
“夫人冤枉啊！奴婢豈敢說這樣的話！”
白露見她否認自然生氣，轉身同樣跪在廳中。
“夫人，她在撒謊！”
方廚娘連連搖頭，“夫人明鑑，廚房裡整天都那麼多人，奴婢要是當著她們的面說這些，不一會兒就能傳出去，奴婢怎麼會做砸自己腳的事，白露姑娘你何苦要冤枉我！”
白露氣得就要反駁她，卻被她哭著打斷。
“奴婢知道白露姑娘身為下人，姨娘想吃什麼自然要按吩咐做事，可您辦不到也不能冤枉人啊…”
“奴婢也同你說過了，廚房今日只送來了一隻雞，金姨娘那邊先打了招呼要喝雞湯，所以沒有法子給你做香酥雞，可你卻不依，非要我做，我就是變也變不出多的一隻來啊！”
白露自然被她顛倒黑白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吳氏聽了方廚娘的話眯了眯眼，看向跪在為首的人。
“林廚娘，你是廚房的管事，你來說說，方廚娘說的話是否屬實？”
被點到的林廚娘自然也知道，一旦方廚娘以下犯上的話被坐實，她身為管事卻沒有制止或管教同樣會受到懲罰，心中暗罵方姨娘拎不清，此時也只能先撇清關係。
“回夫人的話，白露姑娘與方廚娘爭執時，奴婢正忙著檢查其他人午膳準備得如何，當時離她們有些遠，只看見她們起了爭執，當時廚房嘈雜，她們說了什麼話奴婢並未聽清。”
林廚娘頓了頓，又看了身旁的方廚娘一眼。
“事後奴婢也詢問方廚娘發生了何事，方廚娘卻說與白露姑娘起爭執是因為私事，與廚房的事沒有關係，奴婢見她並不想多說什麼，便沒有再追問…”
“奴婢也問了在她們附近的廚娘，只是她們都離得遠，同樣沒聽見。”
林廚娘將自己的干係撇的很清，方廚娘卻暗自惱怒，心中暗罵這個老狐狸，一齣事就不管她死活。
吳氏的目光看向週年湘，見她面色平靜，聽了廚娘的話也絲毫沒有慌亂，收回目光沉聲說到。
“既然廚房沒有人聽見，你們二人又各執一詞，白露，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白露見吳氏問起，忙道：
“回夫人，當時奴婢與方廚娘理論時，金姨娘和梅姨娘的侍女都在場，而且金姨娘的侍女是在奴婢之後才來的，並且也是奴婢先同方廚娘說了要點一道菜，方廚娘都已經要做了，金姨娘的侍女才來說金姨娘要喝雞湯，方廚娘聽說後立刻就去熬雞湯了，奴婢見狀不對問了方廚娘，這才起了爭執。”
“我們爭執時，金姨娘的侍女就在一旁，而梅姨娘的侍女也正好來領膳，當時她在旁邊等著，奴婢可以肯定，她也聽見了。”
白露條理清晰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屋內眾人聽了也各有所思。
方廚娘聽到白露的話，這才想起當時梅姨娘的侍女確實在旁邊，只是她沒有說話，她也一時沒想起來。
這樣想著，心中也焦急起來，但也依舊否認。
“夫人，奴婢真的沒有撒謊，金姨娘確實是在之前就已經打過招呼的。”
話雖這樣說，心裡只能祈禱金姨娘的侍女不會承認，梅姨娘的侍女也沒有聽見。
兩人完全不一樣的話讓場面也僵住，這時候，夏荷帶著兩人走了進來。
二人瞧見屋裡的情況皆是一愣。
經過跪著的眾人時，金姨娘的侍女側過頭與方廚娘對上視線，隨後垂下頭。
兩人被吳氏叫到前方問話。
“珍珠，今日可是你去廚房領的膳？”
珍珠便是金姨娘的侍女。
聽到吳氏的話，珍珠心中有些不安，點了點頭。
吳氏又問她：“那金姨娘要喝雞湯，也是你去打的招呼？”
珍珠依舊點頭。
“那你是什麼時候打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