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國將軍戰夜通敵叛國,洩露軍機要務,致使潼關險些戰敗,罪無可赦。現,判定國王府滿門抄斬,秋後行刑,家產充公。欽此!”
跪在人群中間,衣著華麗雍容的定國老夫人跌坐在地,聲音震顫,“我兒為國戍邊十年,定國王府世代忠烈,怎會叛國!絕無可能叛國!阿夜,阿夜呢?”
兵部尚書任自明嘲諷一笑,“戰夜通敵叛國,欲與北冥裡應外合,幸得副將力挽狂瀾,戰夜逆賊死無全屍,潼關方才得以保全。”
定國王老夫人如遭雷擊 ,臉色慘白,“死無全屍!不可能!不可能!!!”
任自明視線落在失魂落魄的六公子戰陽身上,眼底閃過怨毒之色,大手一揮,“所有人,都給我搜!掘地三尺,連老鼠洞都不要放過!”
一群侍衛撲上來,說是搜身,卻是對著男丁拳打腳踢,女眷衣裙被撕掉,整個定國王府上空瀰漫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啊!”一聲慘叫即便在滿門悽惶聲中也如驚天之雷,戰陽抱著斷腿在地上翻滾。
定國王老夫人手腳震顫地爬過去撲在他身上,撕心裂肺大喊,“住手!住手!我定國王府世代為國鎮守邊疆,先皇御賜……”
老夫人往懷裡一掏,聲音戛然而止,瞳孔震動。
免死金牌呢!
任自明得意一笑,“御賜什麼?”
老夫人抱著昏迷的六兒子搖搖欲墜,滿臉不可置信。
任自明一腳碾碎戰陽的斷腳,戰陽發出淒厲的痛嚎。
“住手!住手!我家老王爺與四個兒子為東陽國馬革裹屍,為國捐軀,你不能這麼對我兒!”老夫人撲過去抓住他的腳。
任自明俯身拍了拍戰陽慘白的俊臉,“老夫人,你有什麼倚仗儘管使出來,不然貴府二公子可就要廢了,哦,忘了,定國王府滿門抄斬,廢不廢也無關緊要了。”
他的兒子被戰陽廢了命根子,他要他血債血償!
他眼底閃過狠厲之色,抬起腳朝他下三路踢去,一道虛弱的聲音突兀響起,“免死金牌在此,我看誰敢動!”
任自明微頓,穿著尖頭靴的腿仍毫不遲疑地踢出去,老太太目眥欲裂,撲過去抱住他的腿。
“這位大人這是藐視皇恩嗎?!”虛弱的聲音卻含著不可忽視的凌厲。
任自明回頭,卻見大太監匡涼帶著一群侍衛壓倒的秧苗一茬茬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而在跪倒的人群中,那高高舉著免死金牌的女子鶴立雞群地站在人群中。
任自明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幽光。
沈嬌嬌,戰夜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上京卻臭名昭著,只因她不安於室,覬覦上京第一美男子慕容風,引得上京貴女們唾棄鄙夷。
眾人皆嘆息,東陽國戰神之名聲震四國,戰夜更是多少春閨夢中情郎,可惜被迫娶了一個水性楊花,無才無德的女子,聲名掃地。
原本,戰家還有一線生機,卻被這戰家媳活生生掐斷了!
任自明嘴角詭異勾起,一步一步靠近,氣勢兇漲。
“大膽沈氏,竟然敢鍛造假的免死金牌,意圖瞞天過海,罪大惡極!”
眾人猛然齊齊抬頭,倒抽一口冷氣,盯著女子纖纖玉指捏著的免死金牌。
鍛造假的免死金牌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這個沈嬌嬌就算是定國王府的夫人,也不敢鍛造假的免死金牌……吧!
女子無力地倚靠坐在紅木樑柱邊上,她的額頭一團腫包血塊,鮮血流下慘白的小臉,在陽光的映照下彷彿隨時會消失,她的手臂卻高高舉起,赤金色的金牌在陽光的照射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個動作對她來說彷彿都是重負,手微微顫抖,卻始終沒有放下。
她環顧跪下一地的人,視線落在站在中間的任自明身上,虛弱一笑。
聲音嬌弱,卻字字泣血,振聾發聵,“眾所周知,定國王府世代鎮守邊關,立下赫赫戰功。十二年前,潼關血戰,定國王帶領四子,殉身守城,擊退北冥國與西陰國的合力一擊。先帝感念我定國王府一門忠烈,賜下免死金牌。你區區一個兵部尚書卻空口白牙汙衊這是假的免死金牌,面對皇恩竟膽敢不跪,如此不敬,你是想造反嗎!”
任自明心尖一顫,洶湧的氣勢戛然而止。
他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緩緩跪下,只是那高高抬起的頭顱卻帶著不屑。
他舉高雙手,聲音篤定,“吾皇萬歲!微臣不敢褻瀆皇恩!只是微臣奉旨查抄定國王府,斗膽請求查看一番免死金牌,以復皇命!”
沈嬌嬌定定地望著他篤定的大黑臉。
她是剛穿過來,剛剛原主在抵抗侍衛的時候,掙扎間額頭撞到石柱上死了,她就穿了過來。
這本書名為<<攝政王心尖寵>>,女主是定國王戰夜的表妹葉蘭若,男主是攝政王慕容風,而她的便宜夫君戰夜是女主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在本書中只以回憶殺的形式存在,男女主因為這個白月光,虐戀了足足一百章。
而如今,她穿成了戰夜早死的夫人,膝下還有一對龍鳳胎。
兩天前,被慕容雪所激,為了證明對慕容風的愛,她偷偷用假的免死金牌換了王府的,送給慕容雪。
以任自明的態度,很顯然,這就是一個圈套!
如果她沒有穿過來,原主死了,戰家人只能如原文所寫,全部入獄,等待秋斬。
“還請王妃允許微臣查看一番!”
任自明提高音量,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遲遲不動的沈嬌嬌身上,就連匍匐在地的大太監匡涼眼中也浮起了驚疑。
沈嬌嬌抿了抿唇,一臉倔強,“誰不知道兵部尚書與我定國王府有仇,你若是信口雌黃,又當如何?”
任自明看著她外強中乾的模樣,本就篤定的心徹底定了。
定國王府徹底完了。
不管戰夜通敵叛國是否事實,鍛造免死金牌確實妥妥的死罪!
任自明眼神一閃,這才是那位留下來的底牌!
“微臣奉命行事,自不是那公報私仇的小人,戰王妃若是不信微臣,便由匡公公與微臣一起查看。匡公公侍奉皇上多年,自是對免死金牌熟稔一二。”
這話說得在理,匡公公的確是為數不多見過免死金牌的人。
他雖心中驚疑,卻也推卸不得。
他雙手恭敬地接過免死金牌,仔細小心地打量著手中的免死金牌,凝重的臉色微微一鬆,面帶笑意,“此免死金牌是真的。”
任自明臉色一滯,一把搶過匡公公手上的免死金牌,沒看到匡公公瞬間沉下去的臉色。
任自明用力捏著翻看免死金牌,“怎麼可能!
明明,那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