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裡面就安靜下來了。
顧茉鄙夷地搖了搖頭，“真沒意思，這一會兒，小叔就把她哄好了。”
絮野一言不發地盯著緊閉的門。
顧庭是怎麼哄柳曼的？
他們是不是在接吻，或者已經脫了衣服，準備上床？
不行，他們不能上床！
她突然蜷縮著身子，喊了一聲:“痛。”
顧茉緊張地問她怎麼了。
絮野疼得說話都有些顫抖，“可能是急性腸胃炎。”
顧茉用力敲顧庭的房門，“小叔！你快出來！”
顧庭打開門，看見蹲在地上的絮野，立馬朝她走了過去。
一臉緊張地蹲在她面前問:“哪兒痛？”
“肚子，痛死了。”她臉色蒼白，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顧庭按了按她捂著的地方，“這兒痛？”
絮野嘶了一聲，“痛，好痛。”
顧庭給她迅速套了一件衣服，抱著她下了樓。
對門口的司機說了聲，“去醫院。”
柳曼從二樓陽臺探頭出來，對著院裡喊:“顧庭，你不許去！”
顧庭沒理她，抱著絮野上了車。
“忍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
絮野靠在顧庭的懷裡，眯著眼看向他。
他神情緊張，下顎線緊繃得像鋒利的刀片。
她往他脖頸處鑽，湊到他耳邊說了句:“小叔，我跟你說件事，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顧庭眼睛盯著前方，關心著路況。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我肚子不痛，我裝的。”
顧庭瞳孔微震，隨即冷漠地將她從懷裡撈出來，扔到了左邊座位上。
“裝的也給我去打兩針，否則你不長記性。”
絮野再次靠過去，挽著他左臂。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庭沒理她。
絮影自作主張和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半路，突然下起了大雨。
車窗被雨滴敲打，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
像顧庭此刻的心跳一樣。
他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把她壓在身下親吻的畫面。
空調已經是最低了，他還是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全身燥熱。
她明明只是輕輕挽著他手臂，什麼也沒幹。
他卻已經快要起反應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是從看到她社交賬號的那句話開始？還是她給他解決的那天？或者……更早？
要瘋了，體內那股慾望快要把他弄瘋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
操！
禽獸！
好在車子及時停下，顧庭連傘都顧不得打，就下車走到一邊。
絮野撐著傘走過來，舉在他頭頂。
“你頭髮都溼了。”
顧庭往左邊跨了一步，故意走到傘外。他現在就想淋雨，好把身體那股熱給衝下去。“帶我來這幹什麼？”
“這裡有一家很好吃的砂鍋海鮮粥，我很久沒來了，想吃。”
顧庭不耐煩地撇開頭，“你自己去。”
“不行，你得陪我。”
絮野拉著他往店裡走。
顧庭一臉緊繃，生怕她看到他褲子不對勁的地方。
倆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絮野貼心地幫他把面前的桌子擦了一遍。
“以前我和我媽來，也是坐這個位置。”
顧庭緊繃的臉鬆了下來，把菜單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
“你跟你媽來的時候，都吃什麼？”
“海鮮粥和蒜烤生蠔。”絮野答。
顧庭把菜單放下，“那我們也吃這兩樣。”
絮野看向窗外，嘴角掛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顧庭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
“外面有什麼？盯著看？”
絮野單手托腮，依然盯著窗戶，笑的比剛剛更燦爛了。“看到一個帥哥，長在我xp上了。”
顧庭笑意猛然斂住，嘴上卻是毫不在意。“去追啊。”
絮野摸著傘柄，“那你在這等著，我去加個微信就來。”
顧庭把玩著打火機，什麼也沒說，卻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見她坐著沒動，他又在桌下踢了踢她。“去啊，怎麼不去？”
絮野盛了一碗海鮮粥遞給他，“我有他微信了。”
顧庭沒食慾了，“你還真要去追？”
絮野抬了抬下巴，讓他自己看。“玻璃上映著的是你啊。”
顧庭看向窗戶。
兩人視線在玻璃上交匯，碰撞出的火花，掉落在心裡，激起陣陣漣漪。
誰都沒有移開視線，就這樣一瞬不瞬盯著彼此。
他想起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嘴角忍不住上揚。
“你心思能不能純潔一點？”
絮野挖了一勺帶蟹腿肉的粥，遞到他嘴邊。“試試吧？”
顧庭嚐了一口，“還行。”
絮野把勺子放進自己嘴裡，舔完剩下的。
顧庭看著她嘴裡的那個勺子，心跳陡然加快。“小野，你喜歡我什麼？”
絮野吸溜了一口粥，答道:“你的一切。”
顧庭胸膛起伏了好幾下，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我出去抽根菸。”
抽菸是假，逃避是真。
她說喜歡他的一切，眼神還那樣真摯。
他真想回應她，我也是。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國際電話，那邊等了很久才接聽。
“阿庭？有事？”
“哥，我要是和柳家鬧掰了，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鬧掰了就去和好。”
言下之意，沒有別的辦法。
顧庭伸手接落下的雨水，語氣淡淡地：“我喜歡上一個姑娘，想和她在一起。”
他說完看向玻璃窗內，她正埋頭認真地把粥一勺一勺往嘴裡送。
連吃東西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阿庭，愛情那玩意兒，沒什麼意思，久了都那樣。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比那些情愛都重要的事。你不能分心，也不能半途而廢。”
“我知道了， 掛了，哥。“
“嗯。”
天空響起一道驚雷，顧庭彈了彈手中的菸灰。那個久久未下的決心，此刻好像有了答案。
他走進去拉起正在吃東西的人往外走，“別吃了，得走了。”
一路上，顧庭都很沉默。
絮野好幾次想和他說話，他都冷漠地撇開頭。
車子到樓下時，顧庭打開門，衝她說了句：“我和柳曼的訂婚日子會提前。”
絮野坐在車裡沒動，顧庭下車徑直進了屋。
……
早上，柳曼下樓，一臉春風得意。
顧茉小聲湊在絮野耳邊說：“這是怎麼哄的啊，心情好的有點過分了吧。”
柳曼扭著腰肢走向她們，坐下後故意秀出手上的大鑽戒。“昨晚，你小叔向我求婚了。他還說我們訂婚的日子提前到下週。”
顧茉小聲嘀咕：索德斯呢。
絮野握緊了拳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小野，昨晚得謝謝你。”
絮野淡淡地睨著柳曼，“謝我什麼。”
柳曼輕撫著手上的鑽戒，愛不釋手的樣子。“要不是我倆吵架，顧庭為了哄我，他還不會這麼早跟我求婚。”
絮野一雙杏眼冷若冰霜，語氣很淡，透著幾分涼意：“你們不會結婚。”
柳曼臉上的笑意頓時全無，想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她。
她咬牙切齒地說;“我們結定了，你等著看吧。”
顧茉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小叔都求婚了，小野怎麼還要和柳曼針鋒相對。
“你們倆別吵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得和平相處。”
柳曼趾高氣揚，“反正，這個家有我沒她，你小叔也說了，不會再讓她繼續住在家裡了。”
“小叔要趕我們走？”顧茉聲音瞬間高了八度。
柳曼指著絮野。“只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