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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夏晚棠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穿越身份,臉色沉寂,“當然不。”

“她要讓宸兒悄無聲息地病逝,只能循序漸進,一開始是故意讓宸兒感染風寒,接下來就是讓宸兒高熱。”

“我們就再等等,在宸兒情況危急的時候告發她,便是人證物證俱在。”

霜降驚呼,“可真到那個時候,我們的小公子能被救過來嗎?”

夏晚棠剛剛在看府中這個月的賬目,她手裡的掌家之權還沒有被應珩要走,還給沈昭月,“沒事,只是風寒高熱而已。”

雖然古代的醫療技術不行,但在夏晚棠看來,小孩子也沒有那麼脆弱。

她在現代由於工作原因,見過很多感冒發高燒的孩子,死亡是少數的,頂多感染肺炎,掛幾天吊水就好了。

父母再著急也沒用,他們早就見怪不怪,很淡定了。

霜降看著夏晚棠從容的樣子,欲言又止,小姐雖然心狠手辣,但那都是身不由己。

一直以來小姐都是算無遺策的,好多次都是有驚無險,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這次肯定也一樣。

夏晚棠這一夜都沒睡好,讓霜降時刻注意著前院那邊,到了第二天傍晚就傳來消息。

夏晚棠來不及打扮,心急如焚地趕去前院。

應珩和沈昭月都在宸兒的房中,府醫正在看榻上昏迷不醒的宸兒。

“夫君,我們的宸兒怎麼樣了?”夏晚棠疾步上前,抓住應珩的手。

她的髮髻在奔跑來時有些散亂,一臉的蒼白和憔悴,眼眶通紅,已經帶上了哭腔。

應珩看夏晚棠這樣子,心裡不受控制地起了憐惜,攬住夏晚棠的肩,溫聲安撫,“不要著急,大夫正在看。”

話音落下,榻上的宸兒突然全身抽搐,閉著眼就開始口吐白沫,呼吸急促。

府醫“撲通”跪在地上,“侯爺,小公子這不僅是感染風寒高熱,這分明是中毒之兆!”

“在下醫術淺薄,一時驗不出來小公子是中了何毒,請侯爺立刻請太醫來一趟,興許還能救小公子一命啊。”

“你說什麼?!”夏晚棠柔弱的身軀晃了晃,險些昏厥過去。

沈昭月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毒殺宸兒嗎?

應珩及時摟住夏晚棠,銳利森冷的目光猛地射向站在一旁的沈昭月,臉色陰沉如墨,“去查,本侯倒要看看在這府中,誰敢公然毒害本侯的長子!”

應母也趕過來,頓時一屋子的人全都或隱晦或緊逼著沈昭月。

畢竟她有太多前科,而且宸兒是她在養著,她給宸兒開得藥方子。

“所有照顧宸兒,接觸過宸兒的下人,都拉下去嚴加審問,還有我屋中的下人。”沈昭月嚴肅地吩咐,走去榻前查看宸兒的狀況。

夏晚棠猛地掙脫應珩,撲過去推開沈昭月,一把摟住宸兒,像是急瘋了,對沈昭月一個當家主母出言不遜,“夫人怕不是想讓忠勇公府唯一的小公子,死的更快吧?”

應珩臉色鐵青。

應母示意自己的嬤嬤把沈昭月拉過來,在沒有得到審問結果前,她強忍著沒有發作。

沈昭月正要說什麼,院子裡捱了一板子的呂氏哀嚎著大喊,“侯爺,奴婢等是冤枉的!”

“小公子的藥方子是夫人開的,雖然藥是我們熬的,但今天下午,夫人身邊的珠璣把負責熬藥的綠翠支開了……”

府醫剛剛就讓人去找藥渣了,正好在這時檢查出來,“侯爺,老夫人,這藥裡確實被加了馬錢子。”

“此藥草含有毒性,會損傷五臟六腑,並使人全身癱瘓……”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應母怒不可遏,走過去抬手就朝沈昭月的臉上甩去,“毒婦!”

“你竟然惡毒到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此毒手!”

應珩沒攔著老夫人,冷冷看著。

沈昭月身邊的人都被拉去了院子裡,出嫁從夫,這忠勇公府的每個人都化身豺狼虎豹,輕易就能吞吃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沈昭月。

不管是父親還是蕭煊策,都鞭長莫及,無法在這一刻及時護住她。

何況蕭煊策如何權勢滔天,也管不了別家貴族裡的後宅。

對於孤身一人的沈昭月來說,這後宅猶如吞噬人的巨獸,她的生死在一刻被夫家掌控。

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啊。

沈昭月眸中溼潤,抬手抓住應母的手腕,沒有懼怕和慌張,反而輕輕地笑著,“既然你們都認定是我下的毒,那麼只有我能給小公子解毒,不說讓他免於癱瘓,至少能保他一命。”

“那你還不快救!”應母沒有掙出自己的手,怒斥著沈昭月,眼神示意應珩動手。

應珩是不打女人的,只是很用力地拉沈昭月的胳膊,“沈昭月……”

“別碰我。”沈昭月輕輕地說,仰臉看著應珩,目光帶著那麼深刻的怨和痛,兩行清淚靜靜地滑落。

她卻在笑,笑得自嘲澀然。

應珩一愣,心口像是被捶了一下,鈍疼。

這是他年少時最喜歡的姑娘,不顧一切求娶了她。

他從小就見不得沈昭月哭。

“夫君,我是說過我不喜歡別的女人生得孩子,但我也竭盡全力地養著了。”

“我說我是被冤枉的,你恐怕不信。”

“既然如此,我便認了,現在只有我能救忠勇公府唯一的小公子,你放了我院子裡的所有人,並且,我要夏氏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求我。”

她這一刻的決絕,堅毅和剛烈狂妄,讓應珩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姑娘。

她被千嬌百寵著養大,本該如此。

他喜歡的從來都是她這個樣子,而不是陰鬱的、惡毒,因嫉妒而扭曲變得面目全非的沈昭月。

不過,應珩也不能讓罪大惡極的沈昭月威脅、拿捏,壓低聲音威懾地喊了一句,“沈昭月!”

沈昭月彷彿攢滿了失望,心痛到臉色蒼白,閉了閉眼壓住熱淚,“再耽誤時間,你唯一的兒子怕是就要一命嗚呼了,不要試圖對我來硬的,大不了我咬舌自盡。”

應珩梗了一下,他了解沈昭月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情,抿了抿薄唇,看向性命垂危的宸兒。

“夏氏!”應母顫聲喊夏晚棠。

不過是跪地磕三個響頭,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孫子的命更重要,過後怎麼處置沈昭月都可以。

夏晚棠也只是猶豫那麼一瞬,放開宸兒,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在沈昭月面前,磕得額頭鮮血直流,“求夫人救救我的宸兒!求夫人救救宸兒……”

身為母親,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生兒子毒發身亡。

兒子也是她的憑仗。

若是宸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應珩只會因為愧疚更寵愛她。

沈昭月也會被處置,應珩極力彌補她,她坐上當家主母之位指日可待。

沈昭月遞給被放開的珠璣一個眼神。

珠璣轉身奔了出去。

應母和應珩的面色都是一變,卻在沈昭月的目光下沒有讓人攔珠璣。

珠璣請來了沈家人又如何?

出嫁的女兒做出毒殺忠勇公府小公子這樣罪大惡極的事來,他們還是太后的母族。

首輔都護不住沈昭月。

沈昭月不被處死,也得被貶為妾室,被關起來。

沈昭月等珠璣順利離開後,這才走到榻前,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丸,碾碎在溫水裡化開,喂到宸兒嘴裡。

“此藥丸可解很多普通的毒,但宸兒的毒已入五臟六腑,我只能保住他一條性命。”

宸兒停止抽搐和口吐白沫,陷入昏睡中。

府醫連忙來診脈,“小公子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只是……高燒加上中毒,怕是智力會受損,且全身癱瘓,一生吃喝拉撒只能在榻上……”

應珩的腦子“轟”了一下。

夏晚棠受打擊太大,身子一歪倒下去。

應珩連忙單膝跪地摟住夏晚棠。

應母的身子晃了晃,許久才緩過來,嘶啞著語調怒吼,“來人,拖沈氏下去上家法!”

屋子裡的人全都心神一凜,沈昭月去看應珩。

應珩雙手微握,閉上眼,冷聲道:“沈氏犯下如此罪行,貶為妾室,移入冷院關著,近身伺候的兩個陪嫁婢女杖斃,其餘人發賣出去……”

呵,沈昭月看著應珩抱著夏晚棠的那隻手,滑落到腕骨的一串小葉紫檀佛珠。

那個求娶她時立下誓言,無論發生什麼,一輩子都護她無虞,曾經為了她吃齋唸佛,在神佛前長跪磕頭,願意折壽十年換她健康平安的少年,早就死了。

沈昭月笑出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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