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昭月猛地睜開眼,上輩子的種種畫面,排山倒海般一下子湧入腦海裡。
她有些承受不了那樣的衝擊,發出痛苦的……哦,那一聲悶哼是來自身下的男人。
沈昭月低頭一看,這個時間點,這樣的重生不要也罷!
因為她正坐在蕭煊策窄瘦的腰上,男人一頭墨黑如綢緞的發,平日一張冷冽略顯蒼白的臉在這一刻被欲色浸滿。
他赤裸的胸膛上覆著一層薄汗,精壯的八塊腹肌展露無遺,把性張力拉到極致。
男人的小腹緊繃起伏,仰躺在榻上喘息,雙手緊抓著被褥,再往下……沈昭月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看到紮在蕭煊策左肩上的一枚金簪,她才緩過來。
沈昭月連忙鬆開握著簪子的手,咬緊牙起身,卻沒站穩摔到地上。
她顧不上那麼多,從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衣服中翻找金瘡藥。
她的醫術很好,而從各種謀害夏晚棠開始,尤其是今晚有備而來,她帶的救死扶傷的藥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毒。
幸好有一瓶金瘡藥。
沈昭月二話不說猛地拔掉蕭煊策左肩上的簪子,用帕子清理鮮血,再撒上金瘡藥。
最後她用自己系在腰上的那條鵝黃色絲絛,從蕭煊策的肩膀繞過手臂,打上一個結,就包紮完成了。
這整個過程裡,原本閉眸的蕭煊策睜開眼,眼尾泅著一抹緋紅,在沈昭月離開的那一刻神色裡的失望稍縱即逝。
他寧願再被簪子刺得深一些……蕭煊策側頭看了一眼榻上那抹豔麗的落紅。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沈昭月和定遠侯成親兩年,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這樣的事實讓蕭煊策近五年的剋制隱忍險些崩塌,竭力控制著,用力閉上眼,不去看自己魂牽夢縈了五年的他人妻。
空氣裡有一股馨香的味道,她出得汗都讓他神魂顛倒。
於是蕭煊策連呼吸都屏住了,原本冷冽的嗓音染上喑啞,致命得撩人,“本王在宮宴上喝醉酒,玷汙了定遠侯夫人的清白,你已用簪子刺傷本王,我們之間也算扯平了。”
“當然,你要是覺得一下不夠的話……”
“一次當然不夠!”蕭煊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聽著女子的哭泣,他抿緊唇不言不動,等著沈昭月再刺他一簪子。
然而等來的卻是沈昭月伏到他懷裡,抱著他寬闊的右肩痛哭,“蕭煊策,我不該喜歡你!”
“我因為對你求而不得日漸瘋狂,今晚才會強迫你,玷汙了你的清白,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蕭煊策你這個傻子,沈昭月心疼如刀割,淚如雨下。
前世跟現在一樣,她給夏晚棠下藥,想讓夏晚棠和愛慕者苟合。
誰知被夏晚棠識破了計劃,夏晚棠讓她自食其果,把她送上了正在偏殿更衣的蕭煊策榻上。
她撲倒坐著輪椅的當朝攝政王,拿蕭煊策做了解藥。
事後她卻怨蕭煊策奪了她的清白,拔下頭上的簪子刺向蕭煊策的左肩。
蕭煊策睜大的瞳孔裡狠狠震顫著,滿是震驚,沈昭月喜歡他?對他求而不得才出此下策?
她愛他愛得瘋狂?
蕭煊策感覺到肩上被浸溼,聽著女子的哭聲,他的心口一縮一縮的疼。
他本就已經不知所措了,再聽這一番話,蕭煊策沒回過神。
但同時,他渾身的血液都因為興奮而沸騰。
明明剛被她刺傷,她在哭著,卻也正因為她哭,讓他有種病態的衝動——哄好她,又或是讓她哭得更狠。
蕭煊策拼命剋制著,雙手緊攥成拳頭,強迫自己沒有抬起手臂摟住沈昭月,隱忍到額頭青筋凸起。
他不怕再被刺傷,怕的是傷害了沈昭月,沈昭月更恨他。
“策哥哥,我太喜歡你了!我已經瘋了,不僅強迫了你,並且怕你會跑,剛剛我就刺傷你,還在簪子上抹了媚藥……”現在沈昭月全身上下都帶著毒,為了方便對夏晚棠下手,她把簪子上也抹了媚藥。
剛剛,她順手把這簪子扎入了蕭煊策左肩。
就是說她的媚藥已經解了,蕭煊策卻中了媚藥。
“剛剛你給我做解藥,現在我給你做解藥。”沈昭月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含住蕭煊策的耳垂。
繼而,她密密麻麻的吻落到蕭煊策的肩、臉上,額頭、眉眼再到高挺的鼻樑。
沈昭月避開蕭煊策的薄唇,往下吮吸男人凸起的鋒銳喉結,以及他的胸膛、腹肌。
“攝政王,你願意跟我苟合到底嗎?”
既然是天崩開局,那就一直崩下去,玩得就是毀滅。
她是惡毒女配,她怕什麼?
大不了大家一起毀滅!
蕭煊策的胸膛劇烈起伏,下巴仰起,露出的喉結不停滑動,那吞嚥口水的聲音加上他的喘息,在靜謐的大殿裡簡直聽得人血脈僨張,情動不已。
沈昭月柔軟細長的手在蕭煊策繃緊的腹肌上滑過,引來男人重重的一聲悶哼。
她輕笑一聲,“攝政王只是雙腿有疾,再說了,我自己可以來。”
蕭煊策深邃立體的臉上都是汗,緋紅的眼尾暈染出一片潮溼,“不……”
“不?可是策哥哥,你的手掐得我的腰好疼,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可是很誠實呢。”沈昭月想到前世蕭煊策為自己做的種種,嘴角揚著笑,眸裡卻一片通紅溼潤。
她不再猶豫,一個翻身再次坐到蕭煊策身上。
沈昭月患有心疾,不適合做這種事,沒到一刻鐘就力竭了,心口泛疼,呼吸急促。
蕭煊策被媚藥折磨著,大手掐在沈昭月腰上,手背血管快要爆裂了。
但因為沈昭月糟糕的身體狀況,他強迫自己沒主動,反而制止著沈昭月。
“聽,他們來了!”沈昭月趴在蕭煊策心口,自己和蕭煊策的心跳都在“砰砰”響著。
她呼吸不過來,大口喘息著,鬢髮微溼有種楚楚和破碎感,卻惡毒地笑著在蕭煊策耳畔說:“我的夫君和他的妾正往這裡走,馬上就要將我們捉姦在床了。”
“是不是很刺激?攝政王期待嗎?”
“反正我特別期待。”
前世她刺傷蕭煊策後,在她的吵鬧下,夏晚棠帶著她的夫君應珩來捉姦,她和蕭煊策都身敗名裂。
前世的沈昭月又蠢又惡毒又討人厭。
可一開始的她分明不是這樣的,直到穿書女夏晚棠的到來。
原來她和應珩是一本古言純愛小說裡的男女主。
在這本小說裡,應珩出身世家大族,其姑母是當今太后,父親是忠勇公。
但應珩沒有選擇承襲家族爵位,而是靠自己的戰功被封為定遠侯。
而她也出身高門貴族,父親是權傾朝野的首輔;
孃親是將門之後;
兄長手握兵權;
弟弟驍勇善戰。
她和應珩青梅竹馬,從門第各方面都是天作之合。
她十七歲嫁給應珩。
只是她從小體弱多病,跟應珩成親時太累而突發心疾,很長一段都養著身子。
之後應珩又被調去邊關抵禦外敵,所以她始終沒有和應珩圓房。
她生兒育女會有性命危險,應珩那麼深情,寧願不要子嗣,絕後也要娶她。
應珩抵擋住了所有美色的誘惑和家族利益的聯姻,以及傳宗接代的壓力等,不納妾,許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小說的結局應珩確實做到了這點,在她不到三十歲病逝後,應珩從宗室裡過繼一個孩子到自己名下,一人孤獨終老。
然而,來自幾千年後的夏晚棠胎穿到這本小說裡,成為兵部侍郎家的庶女,勾引男主上位。
小說的劇情發展到她和應珩成親半年,應珩被逼迫著納妾,傳宗接代時,夏晚棠抓住機會,千方百計嫁給男主應珩為妾。
一開始應珩並不碰夏晚棠,夏晚棠使盡渾身解數勾引應珩,終於讓應珩背叛了她這個青梅、放在心尖上的妻子。
應珩掙扎在慾望的深淵裡,痛苦糾結,到如今身體已經開始淪陷了。
夏晚棠還要像訓狗一樣,將一個封建時代的男人變成毫無底線和尊嚴的戀愛腦。
滅妻殺子不算什麼,即便最後應珩地位最高了,也會對她下跪,被甩耳光反而問她的手疼不疼。
沈昭月重生的這個時候,已是她和應珩成親兩年,夏晚棠生得兒子已經滿週歲了。
沈昭月笑得嘲諷,她的手段不如夏晚棠,她認了,被勾走的髒男人,她早就不想要了。
但夏晚棠讓她全家都死得慘絕人寰。
那麼她不變得惡毒,報復夏晚棠才不正常吧?
然而夏晚棠有光環,前世她漸漸淪為惡毒女配,從有智商,到後來全家的慘死讓她徹底崩潰、扭曲,失去理智,從而一再被降智……
既然夏晚棠把她變成了惡毒女配,如今重來一次,她就做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毒女配。
她要護住全家,報前世全家被害之仇!
沈昭月在蕭煊策懷裡嬌弱地哭,“攝政王,你可要保護我。”
前世蕭煊策中了媚藥,承受著痛苦和折磨不說,並且他還雙腿殘疾,加上她已經引來了人,所以他們這對姦夫淫婦被千夫所指。
她被應珩貶妻為妾,夏晚棠上位成當家主母,乘勝追擊。
不管是她有強大的孃家,還是攝政王權勢滔天,他們想翻盤也失敗了。
現在,她和蕭煊策絕不能坐以待斃。
只要今晚能力挽狂瀾,以後每一步就好走了。
沈昭月話音剛落下,殿門也被人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