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芷點頭表示明白，“那明天你有空嗎？”
薄鬱眼皮一顫，默了一會兒，“很著急嗎？”
黎芷知道自己是有點強人所難了，但她不想拖泥帶水，既然決定了就要儘快解決，“急。”
說完又補了一句：“明天讓魏子封給你找輛輪椅吧。”
話音剛落，薄家的保姆敲了敲門，提著三層飯盒進來：“少爺，老太太吩咐廚房做了養胃米糊，讓您趁熱吃。”
黎芷從椅子上站起來，“那你好好養病，明天見。”
候在病房外的魏子封看到她離開，從外面進來，語氣詫異：“就這麼走了？我還以為嫂子會主動留下來照顧你呢。”
若是往常，會的。
薄鬱記得以前胃出血最嚴重的時候，黎芷總是會來陪床，給他親手熬製養胃米糊，還兼顧他的口味對食譜做調整。
他原以為她如此盡心竭力，只是想演好“那一千萬”的角色。
現在想來，不是。
魏子封見他陷入沉思，心臟倏地一沉，“老鬱，離婚這件事，你不會還有所顧慮吧？”
薄鬱收回思緒，徑自打開保溫盒，沒有說話。
魏子封還想追問什麼，薄鬱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薄老太太的電話。
語氣很和善：“阿鬱啊，我讓人給你送去的米粥喝了嗎？”
“在喝。”
“行行行，有點事要和你說，先等你喝完。”
話落，聽筒靜下來，無言的氛圍持續了幾分鐘。
薄鬱喝完最後一口米糊，放下勺子，問：“什麼事？”
關心到位了，薄老太太也懶得裝了，語氣一橫：“臭小子！人事部的經理說黎黎上週從集團辭職了，有沒有這回事？”
薄鬱皺起眉，“奶奶，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集團的事了？”
“什麼集團的事！那是黎黎的事！”薄老太太見他默認，氣不打一處來，“是不是那女明星的事你倆沒說開，黎黎還生氣著呢？”
“……”離婚的事，現在顯然不適合讓老太太知道。
薄鬱凝思了幾秒，編造說：“黎芷在設計上很有天賦，有一家公司出了高價挖她。”
“我們黎黎跳槽了？”薄老太太的聲調降下來，“不錯不錯，薄氏的設計團隊在行業內不是頂尖，黎黎待著也是屈才，早跳早好。”
薄鬱不知該說什麼好，“奶奶，沒其他事的話，先掛了。”
“去吧去吧。”薄老太太心滿意足，掛斷前又忍不住提了一嘴：“黎黎雖然不在集團了，但她依舊是你的老婆，該給的記得給。”
“知道了。”
薄鬱不是沒嘗試給過，黎芷每次都拒絕了，說一千萬足夠。
魏子封終於憋到電話結束，得以繼續之前的追問：“老鬱，你究竟怎麼想的？”
“沒怎麼想。”薄鬱邊說邊收拾保溫盒。
魏子封鬆了一口氣，“沒怎麼想就好。”畢竟是黎芷提出的離婚，薄鬱要是回頭，豈不是得淪落到追妻火葬場的地步。
正逢保姆從門外進來，薄鬱把保溫盒遞給她。
“做得甜了點。”
保姆頷首：“對不起，少爺，廚房只有普通蜂蜜，之前少夫人從外地帶回來的那一罐已經過期了，但食材用料是一樣的。”
話落好半天，沒聽到有人接話，保姆猶猶豫豫地離開。
魏子封擔心自己的好友真的誤入歧途，走到病床旁，拍了拍薄鬱的肩，安撫說：“不就離個婚嘛，多大點事兒，明天我去找張最好的輪椅來，陪你去。”
薄鬱給了他一個“你還真敢偷聽”的眼神，一臉淡漠。
“留著自己用吧。”
由於離婚計劃被暫時擱置，黎芷下午的時間都用來監督工作室的裝修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