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往辦公桌的方向看，見薄鬱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把牛皮紙袋遞出去，“魏公子。”
“行了，出去吧。”
魏子封翹著二郎腿，自顧自地說：“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給你寄紙質文件，不都電子化了嗎？”
下一秒，他就如同木乃伊一般怔住，頭緩緩轉向辦公桌：“薄鬱，你和你老婆要離婚了？！”
鋼筆頭“唰”地一下在紙上擦出不規則的痕跡。
薄鬱抬起頭，“拿過來。”
魏子封邊走邊掏紙袋，摸到一塊硬物，拿出來一看，說：“還有一張銀行卡。”
薄鬱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他給黎芷的。
原封不動的一千萬。
“你先出去。”
魏子封轉頭朝身後看，發現身後沒人，才意識到薄鬱這句話是對他說的，“我和你這麼多年的交情，有什麼話我不能聽？”
薄鬱平靜地看著他。
行，魏子封明白了。
——很私密的話。
他丟下手裡所有的東西，轉身往外走。
薄鬱把電話撥給黎芷。
鈴聲響了一下，就接通了：“你收到快遞了？”
“嗯。”薄鬱站起身，凝重地看著辦公桌上的一份離婚協議和一張卡，“如果是因為前天晚上的事，讓你不舒服了，我道歉。”
黎芷還真不是在耍小脾氣，回他：“是我個人的原因，跟你沒有關係。”
薄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轉身走到落地窗邊，望出去，“方便告知什麼原因嗎？”
黎芷沉默。
見她不想說，薄鬱也沒強求，“行，既然你想好了……”
“薄鬱，在婚外情中，是很難找到好的伴侶的。”
薄鬱蹙起眉。
這句話，是她的自白，還是對他的奢望？
黎芷繼續說：“是我單方面想要毀約，所以那一千萬，我就不拿了。”
薄鬱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心堵，“錢你收著。”
“我真的不要。”黎芷回絕，“這些年薄氏給的報酬很豐厚，足夠我接下來幾年的生活開銷。”
“……”聽她這話，離婚後還準備從薄氏集團辭職？
薄鬱摸出一支菸，放到嘴裡，“有什麼想要的……”
“不必了，你這周有空的話，麻煩一起去辦個手續。”
薄鬱看向屏幕上的行程表，這周不算太忙。
“下週吧。”他說。
“好。”
魏子封在門口等了十分鐘，看到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從電梯裡出來，是設計部的總監。
他跟進辦公室。
“薄總，黎小姐是昨天下午來集團辦理的辭職。”設計部總監畢恭畢敬地彙報。
魏子封驚得眼球都要掉出來了，是真的要離婚！
還離得徹徹底底。
薄鬱沉默了幾秒，拿出打火機點上煙，然後將椅子轉向窗外，看著遠處的天際線，心想前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做得過分了。
他的身後，魏子封和設計部總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魏子封把設計部總監請出了辦公室，走到薄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反正你和黎芷也沒什麼感情，離了正好。”
薄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濃密的五官被包裹在一層朦朧的白霧中，透著疏離感。
“還沒離。”
*
夏知禾作為夏氏地產唯一的千金，硬塞給黎芷一套現房，作為離婚禮物，還說：“結婚不一定是為了幸福，但離婚一定是。”
沒毛病。
但這是市中心的鉑金灣，一套高級小區，比起工作期間黎芷在薄氏集團附近租的那套單身公寓，好了成千上萬倍。
黎芷受之有愧，提出放棄二奢店接下來五年的分紅，就當作她買房的費用，夏知禾一開始不同意，被纏得沒辦法，才勉強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