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命,放你走,我就活不成了。」
「只要你願意,整個北洲國的女人排隊做你的妻子。」
「南川太太的位置,只有你能坐!」
騙子,說過永遠不會對我撒謊的,你騙了我……
寧風笙的淚水源源不斷從眼角滾落而下,有一隻冰冷的手在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
南川世爵……別走好不好……別丟下我一個人……
寧風笙緊緊攥著那隻手,貼向她流淚的臉頰。
整個寧家的人都被宮燁騙了,都在為宮燁做事……
她如果被扔回去,寧家人一定逼她和宮燁結婚。
就算她不結婚,宮燁也不會放過她的背叛,畢竟她的心臟和蘇舞的匹配……
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等把她最後一絲利用價值用完,等把寧家人全部榨乾——
她死也不會把這顆心臟給蘇舞的,死之前一定要把這顆心臟捅穿!
……
“少爺,這是用寧小姐的髮絲編織的手鍊。”莫斯呈上來一個銀色托盤。
在紅絲絨布上,用髮絲編織的手繩纏繞著銀色鈴鐺,垂下紅色綁帶……
南川世爵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手指輕輕撫摸,是她頭髮的質感,很絲滑,還有一股只屬於她的淡淡香氣。
打開保險箱櫃,他將發繩小心放好。
這櫃子裡存放的全是與她有關的物件……
有用她的乳牙磨成的小珠串,這還是從寧家的雜物間裡找到的——
有她的繪畫稿,她第一次烤焦的餅乾,她去廟裡求的幸運牌……或許是給宮燁求的,他看到了就搶了過來。
還有她的手工品,她第一次落紅的那截床單,她懷孕的診斷單……
南川世爵將那張診斷單拿出來,曾無數個夜晚對著這張紙兀自發笑!
他以為,只要他們擁有了共同的孩子,她就再也不會想著從他身邊逃走……
五個月的孩子,已經有雛形了,他還帶著她去做過幾次b超。
寧風笙,你怎麼狠得下心。
南川世爵將那張診斷單揉皺了扔進垃圾桶,又撿起來放回原處。
在b超圖邊上,放著一個筆筒大的骨灰盒罐,裝著寶寶的遺骸……
他只晚去了一步,等他一腳踹開手術室的門,正好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塊捧在醫生染滿血的塑膠手套上。
是個女孩,也許是個長得像寧風笙的女孩……
南川世爵胃部翻攪起來,突然又想要作嘔!
他扶著保險箱櫃門,吐得膽汁都快流下來了……
“少爺,不如給小小姐安葬吧?”莫斯在一旁看著,紅了眼眶,“我聯繫墓園……”
“閉嘴!笙笙最怕黑……每次打雷停電,她都會鑽進我懷裡。”南川世爵扯著殷紅的唇,冷笑著說道,“這孩子像她,才五個月,你想讓她待在黑漆漆冷冰冰的墓園裡?”
莫斯不懂,五個月醫院都是直接扔垃圾桶處理了。
只有少爺會當成寶撿回來,還舉辦了一個隆重的葬禮……
雖然那個葬禮沒邀請任何人,但是該有的流程全都有,除了沒有下葬。
這是個沒有帶著愛而被遺棄的小孩,南川世爵說,是他的罪。
如果這孩子是宮燁的,寧風笙巴不得就會生下來了。
“少爺你千萬別這麼想,孩子才五個月,還沒成型……”
“你懂什麼——!?”南川世爵突然嘶吼,如果那孩子沒死,現在快要降生了。
他本來,快要做爸爸了……
他算過日子,十月懷胎,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她的預產期。
保險櫃的電子屏突然閃爍,播放著寶寶在寧風笙的肚子裡的四維彩超錄像……
當時錄製的胎心儀輕輕響著,是那孩子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如此鮮活。
南川世爵抱著骨灰盒,背低著桌腿緩慢滑坐在地。
電子屏又切換了一個畫面,寧風笙在海邊騎馬的錄像,風吹動著她的髮絲和長裙飛揚。
她笑得很開心,可是當她的臉一看向鏡頭,就變得冷冰冰。
她對著他,永遠都沒有好臉色……
南川世爵把骨灰盒貼近屏幕,聲音溫柔得可怕:“看,媽媽在和你玩捉迷藏……”
莫斯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驚悚極了——少爺的愛偏執得可怕,有時候近乎變態,對寧小姐的掌控欲也是炙熱到極致,難怪寧風笙被逼得無法喘息,只想要逃。
……
夜晚,寧風笙的高燒終於有所降退。
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看到輸液袋一滴一滴地掉著……
今天是第七天,她沒能找到那枚戒指,南川世爵會送她滾蛋了。
他一向言出必行,如果他趕走她,她還能怎麼辦?
寧風笙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來,拔掉軟針,在偌大的別墅裡找了一圈,最後莫斯告訴她,少爺在書房裡,一整個白天都把自己關在裡面。
“少爺就那樣抱著小小姐的骨灰……不吃也不喝……寧小姐勸勸吧。”
“小小姐的骨灰?”寧風笙詫異,哪裡來的骨灰?
“就是寧小姐打掉的那五個月的小孩,已經有雛形了,少爺一直喃喃著像你……”
當然,五個月都還看不清五官,不可能真的長得像寧風笙,那不過是南川世爵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寧風笙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把那個胚胎撿回來了……?”
“還舉辦了葬禮,寧小姐不喜歡這個孩子,少爺就沒讓你去。”
“葬禮……”寧風笙嘴唇顫抖著,他瘋了,但這很像他能幹出來的事。
畢竟南川世爵有過更多瘋狂的行為……
她帶著複雜的心情叩響了書房的門,裡面一片死寂:“南川世爵,是我。”
“滾。”
“我想跟你談談。”
“……”
“就算你要趕我走,我們最後不能再談談嗎?”寧風笙近乎哀求地問。
書房裡靜得可怕,隔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腳步聲,門被豁然打開,一股濃郁的酒氣噴發。
南川世爵在裡面喝了不少酒,房內沒有開燈,窗簾密閉,一股壓抑的氣氛。
寧風笙走進去,隨手關上門。
這男人轉身走到落地窗邊,背對著她冷冷地站著。